我在明末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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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右都御史张世泽

扬州天宁寺行宫内,一片祥和。

檐角铜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庭院中几只麻雀正在悠闲地踱步,人一来又扑愣愣飞上房檐。

崇祯皇帝端坐在御座之上,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笑意,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似乎都散去了几分。

“魏选侍有喜了。”他罕见地连上朝的官员的请奏都未仔细听,心里暗暗想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若能得一子,那朱慈烺这个太子的地位就不那么稳固了。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更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大同传来的消息显示,代王朱慈炯依然安稳地待在王府中。有王永吉、高第、司马铭三位重臣和数万精兵护卫,朱慈烺若敢有异心,代王必能起兵靖难。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几片落叶。崇祯的目光透过窗外,望向远方。南京虽然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但这反而让他心中暗喜。赵之龙、徐宏基、韩赞周等人都未前来迎驾,说明他们并未向太子低头。

“江陵的左良玉和柳腾龙...”崇祯在心中默默盘算着,“龙阳的黄得功和马士英,驻守山东的刘将军,河南的刘良佐...”这些人也只是表面应付太子,未见得是真心归附。

“父皇。”朱慈烺开口打断了崇祯的思绪,声音难掩兴奋,“扬州四大盐商与皇商苏生联名上奏,愿在新盐政下包办两淮盐务,每年上缴八百万两白银。今年虽已过半,他们仍愿缴纳三百万两。”

崇祯闻言,面色骤变。十七年来,两淮盐务的进项从未达到如此之多。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些贪官污吏和奸商,竟敢中饱私囊至此地步!

朱慈烺似乎没有注意到父皇的异样,继续说道:“这笔银两无需解部,可存于扬州商贾钱庄。依仗淮扬盐商的支持,每年还可得五分利息。”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侯恂便迫不及待地出列附和:“臣以为此计甚妙。户部收到的银两也可存入商贾钱庄,免得被小吏贪墨。”

崇祯听到这话,心如刀割。连户部那点可怜的银子,居然也有人敢贪?他的目光在殿内众臣身上扫过,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苦涩。

“说得好。”朱慈烺轻轻点头,“不过还需设立海贸署,统管沿海关税和东西南北洋贸易特许权。户部的银两,就由这两大商行分管。”

崇祯暗自咂舌,这些税收又将是一笔惊人的数目吧?

“殿下英明!”侯恂恭维道,脸上堆满了笑容。如今他与太子同舟共济,又得了诸多好处,自然要表忠心。

正当朱慈烺要说话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锦衣卫指挥使朱纯杰快步入殿。

“河洛盐总的罪证查实了吗?”朱慈烺沉声问道。

朱纯杰单膝跪地:“回禀殿下,四个盐总虽无勾结外敌之实,但贩私盐、逃税、行贿等罪证确凿。”

“都给谁送过银子?”朱慈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盐政官员、地方官吏,还有京中勋贵都有。”朱纯杰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大殿中却格外清晰。

殿内众臣闻言,不少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有些人甚至开始悄悄擦汗,生怕自己也牵涉其中。

“既非谋逆大案,移交监政院处理。”朱慈烺转向左都御史冯元飏,“冯大人,监政院可有人手办案?”

冯元飏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禀殿下,自改革以来,御史所剩无几,实难胜任。”

“那就得补充新人了。”朱慈烺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殿内众臣,“张世泽忠谨可靠,有资格担任右都御史一职。”

殿中众臣面面相觑,都明白太子这是要重整监政院,专抓贪腐了。有些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流。

崇祯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不得不承认,朱慈烺的手段确实高明。通过整顿盐政,不仅能增加国库收入,还能借机清理官场,可谓一举多得。

但这也意味着,朱慈烺的势力将进一步扩大。那些被查出问题的官员,不是被革职查办,就是不得不依附于太子。而那些幸存下来的,也会因为害怕被查而不敢轻举妄动。

被授了右都御史一职的张世泽此刻站在大明寺的平山堂外,手中捏着那道任命文书,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困惑。一个武将,怎么就成了御史?这不是科举出身的文官才能当的要职吗?

堂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黄小宝恭顺的声音:“英国公,快快请进。”

张世泽迈步走进平山堂,就见朱慈烺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殿下,这任命...”张世泽欲言又止,手中的文书被他捏得有些发皱。

“怎么,不满意?”朱慈烺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张世泽脸上。

“不敢,只是...”张世泽斟酌着用词,“臣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辜负了殿下的信任。”

“坐。”朱慈烺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张世泽依言坐下,却始终坐不安稳,身子微微前倾,像是随时准备起身行礼。

“你在京营当官这些年,那些盐商送的银子没少收吧?”朱慈烺突然话锋一转。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张世泽猝不及防。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脸色也变得煞白。

“殿...殿下...”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朱慈烺微微一笑:“放心,你是定国功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本宫今天找你来,是要谈正事。”

见太子并无追究之意,张世泽这才稍稍放松,但背脊依然挺得笔直。

“说起来,本宫现在可是债台高筑啊。”朱慈烺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世泽小心翼翼地摇头。

“六万多克难新军,每人最少要分五十亩水田。再加上你们这些随行的勋贵官员,没有上千万亩地根本不够分。”朱慈烺叹了口气,“可是,这么多地从哪里来呢?”

张世泽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在京营多年,对军中的各种弊端再清楚不过。

“殿下是说...”

“淮扬二府,八卫三十四所的指挥同知们,手里可都攥着不少军屯田产。”朱慈烺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些田产,本该是朝廷的,可现在却成了他们的私产。”

张世泽心中一凛。他太明白太子的意思了。那些军屯田产,表面上是军队的,实际上早就被那些指挥同知们占为己有。这些人在南京都有靠山,平时谁也不敢动他们。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本宫要让你当这个右都御史了吗?”朱慈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张世泽深吸一口气:“臣明白了。”

“咱给你找了个得力助手,叫纪坤,是扬州卫的举人。他暂任左监察御史,专门查那些军籍文官。”朱慈烺顿了顿,“记住,只要他们乖乖交出军屯,本宫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不识相...”

他没有说完,但张世泽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