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问和白月光

时光如流水，很快来到了世界杯决赛日那一天。

陈泽被胡杰那家伙拖去了网吧，理由是要通宵看决赛。

这几日以来，那小子神出鬼没，连来网吧的次数都少了，估计光顾着去追那个女同学了，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不过直觉告诉陈泽，那家伙若干年后还得去一趟非洲，这一遭是免不了的。

胡杰的情绪很是激动，兴奋地说道：“兄弟，我说今天晚上法国一定夺冠！”

“嗯……”陈泽应了一声。

他知道胡杰是齐达内球迷，若是今天晚上法国夺冠，齐达内获封“球王”的殊荣，也是板上钉钉之事。

这个法国光头是准备在本届世界杯之后退役的，如果真能够以“夺冠退役”这种只出现在小说里的桥段，绝对会成为一段佳话。

此刻，整个世界看好法国夺冠的人数远远多于意大利。

不过陈泽知道今晚决赛的进程，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凌晨2点，陈泽正打着瞌睡，便被隔壁的胡杰给摇醒了。

“大战在即，你竟然还能睡着！”

陈泽揉了揉眼睛，抬头望去，偌大的网吧竟然坐了七七八八。

现在这个时间点，还留在这里的都是准备通宵的，不过平时可没那么多人。

大伙儿在这里通宵，也不是为了玩游戏，而是为了一起观看即将到来的世界杯决赛。

人多热闹，看球之余还能聊天。

这便是世界杯的魅力。

“开始了，比赛开始了！”胡捷握着拳头，激动不已。

陈泽也点开了直播视频，然后戴上耳机。

不过和隔壁那家伙截然不同的是，陈泽是一脸的淡定。

没人发现，他在看比赛之余，还顺便登录了天涯论坛，然后飞快地敲打着键盘，似乎是在打字。

陈泽的身旁，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尖叫声。

当然，整个网吧都非常吵闹，声音此起彼伏。

对于正在专注看球的观众而言，时间的流逝是飞快的，但对于早已经知道比赛结果的陈泽而言，却有点难熬。

终于，那载入历史的一刻出现了。

齐达内对着意大利选手的蒙头一撞，毫无悬念地领到了一张红牌。

胡杰那小子，双手抱头，嘴里直呼“不可能，这不可能”，显得痛苦不已，甚至开始了鬼哭嚎叫。

整个网吧，更是叽叽喳喳，无比喧哗。

时间过得飞快。

加时赛结束，双方进入点球大战，最终幸运女神附体的意大利通过残酷的点球大战击败了赛前被大多数人看好的法国。

所谓成也光头，败也光头。

八年之前，靠着这颗光头的两个进球击败巴西；而八年之后的今天，也是因为这颗光头的冲冠一怒，与冠军擦肩而过。

世事难料！

即使是最好的编剧，也想不出这样的剧情。

甚至可以这么说，若是哪一个作者在体育小说里安排了如此桥段，一定会被读者们破口大骂：作者傻X，脑子进水了！

但现实往往就那么荒诞。

网吧里群情激愤，许多人对那个意大利球员马特拉齐口诛笔伐。

陈泽则是悄悄将网页切换到天涯论坛，将自己刚刚写好的帖子以“战神李景隆”的名义给发了出去，标题为《五问马特拉齐》

一问马特拉齐，齐达内以一己之力带领法国闯入决赛，已然精疲力尽，你趁人之危，仁义何在？

二问马特拉齐，全世界球迷都在期盼齐达内夺冠封王，你击碎全世界球迷希望，大义何在？

三问马特拉齐，齐达内作为你的前辈，只为一己私欲强夺利益，礼义何在？

四问马特拉齐，齐达内曾经在意甲踢球，提携过你们这些年轻小辈，现如今不知回报，忠义何在？

五问马特拉齐，齐达内决赛带病上阵，又是他职业生涯的谢幕战，你心安理得甘之若饴，良心何在？

这个年代的互联网较为自由，而自己口诛笔伐的是一个口碑不佳的意大利球员，而非自己国家的奥运会冠军，所以警察蜀黍是不会找上自己的。

发完帖子之后，陈泽便关了电脑，神清气爽地离开了网吧，也不管还愤愤不平的胡杰。

这年轻就是好，通宵了一个晚上，还是精力充沛，但是该补觉还是得补觉。

当陈泽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时，有一个窈窕的身影从远到近，缓缓跑了过来。

这个女生似乎有点眼熟，远远望去应该是一个长得极美的姑娘。

她穿着一身运动短裤，而紫色紧身服把她玲珑的上体曲线完全勾勒了出来。

只是陈泽也不好意思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必须保持一点君子风度。

这宁州市的大街上，从来不会缺少美女。

不过就当陈泽准备和那个晨跑的美女擦肩而过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陈泽？你起这么早啊！”

竟然真的认识！

陈泽心中一惊，回过头望着对方，终于有印象了，带着一丝疑问语气：“你是林舒语？”

他的语气让对面的姑娘颇感意外，她带着几分恼怒之色说道：“这才刚毕业，就把我这高中同学给忘了啊？”

高中同学？陈泽之前感慨过自己这个重点高中的理科班小美女也许有，但大美女肯定没有。

不过眼前这个绝美的姑娘的确是他的高中同学，只不过她是陈泽高一时期的同学，在文理科分班之后去了文科。

仅仅一年的同学时光，加上都快二十年没见了，陈泽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

这也难怪，高一时期的同学，大多数他都已经淡忘了，若不是这位林舒语同学长得很美，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快想起来。

“抱歉，老同学。”陈泽伸手打了一下招呼，“刚从网吧通宵回来，脑袋有点昏沉沉的。”

这个理由不错，而且理直气壮。

其实前世的时候，陈泽和林舒语有过一段时间的暧昧。确切地说，应该是友达之上，恋人未满。

高中时期的座位排列，一般是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

然而在这个血气方刚又情窦初开的年龄，如此的座位安排显然起不到任何阻碍作用。

更何况，在排座位时，同桌虽然是同性，但你的前后座都是异性啊，这区别也不大。

陈泽1米78的身高自然坐在最后一排，而林舒语1米68的身高正好坐在他前面一排。

两人一来二去，便熟络了起来。

那是陈泽人生当中第一次怦然心动。

因为林舒语的同桌家住得比较远的关系，很少来晚自习，当时的陈泽便是厚着脸皮，自告奋勇地坐在了她旁边，而林舒语也默认了。

十六岁的高一，如花季般的年龄，正值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可是身处重点高中，对于男女早恋之事一直非常忌讳，所以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

当然，林舒语也表示过自己要以学业为重，高考之前不会考虑恋爱，即使心动了，也会克制。

到了高二文理分班之后，林舒语在路上看到陈泽，却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这让陈泽的内心惆怅过一阵子。

但这个年龄段的男生，那种朦胧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打篮球，踢足球，玩网络游戏，陈泽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两人之间也渐行渐远。

高中毕业之后，两人的生活就如同两条平行线，不再交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