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灯油映骨

传送蓝光熄灭时，林小凡正摔在胭脂水粉堆里。浓烈的茉莉香呛得他咳嗽，抬眼看见铜镜中自己变成了女子模样——这里是扬州城最大的妆娘铺子。

“客官好生粗鲁。“屏风后转出个戴莲花耳坠的黑衣女子，指尖挑着盏白骨灯笼，“毁了我三车南海珍珠，就拿这盏燃魂灯抵债吧。“

林小凡突然发现丹田空空如也，邋遢老者灌输的灵气竟消失无踪。女子轻笑着抛来面铜镜，镜中映出他脖颈处蔓延的血纹——每道纹路都对应着青玄宗一条人命。

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七八个修士御剑掠过秦淮河。他们穿着三大派的服饰，眉心却都有青玄宗的金纹。林小凡摸向怀中阵盘，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申时三刻，醉仙楼。“

黑衣女子突然按住他手腕：“林公子若想活命，不妨先看看这个。“她掀开灯笼绸布，灯芯里飘着的赫然是小芸残魂。

醉仙楼大堂正在拍卖一具古修遗骸。当蒙布掀开时，林小凡瞳孔骤缩——那具“古尸“分明是昨日刚自爆的外门弟子，此刻胸腔里塞满正在产卵的蛊虫。

“接下来这件可了不得！“掌柜捧出个琉璃匣，“青玄宗镇派之宝的碎片，起拍价三千灵石！“

林小凡腰间残玉突然发烫，匣中碎片竟是他昨日崩碎的半块玉佩。黑衣女子突然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吞了，能暂时遮掩魔气。“

竞价到八千灵石时，异变陡生。买主刚接过琉璃匣，整条右臂突然腐烂见骨。碎片腾空而起，在林小凡掌心重新凝聚成完整玉佩，只是中间多了道血线。

追兵破窗而入的瞬间，黑衣女子甩出七枚铜钱。钱币落地成阵，众人脚下浮现出青玄宗地脉图——每处阵眼都钉着具活尸，其中一具赫然是王虎。

“还不明白吗？“女子拽着他跃上房梁，“从你出生那日起，整个修仙界都是你的炉鼎。“

林小凡突然想起幻境中见过的血色魔纹。他咬破手指在玉佩上一划，空中顿时浮现三百六十道血线，每道都连着个修士的心脏。

醉仙楼轰然坍塌，黑衣女子在烟尘中露出真容。林小凡浑身发冷——这分明是二十年前就该病逝的掌门夫人！

“好孩子。“女子指尖抚过他眉心血纹，“当年我偷换命格，总算保住你这条...“话未说完，她心口突然透出半截剑尖。

紫阳真人踩着八卦盘缓缓降落，手中提着邋遢老者的人头：“魔头余孽，今日叫你魂飞魄散！“

林小凡刚要催动玉佩，却发现血线另一端传来磅礴生机——那些被操控的修士正在主动献祭寿元。黑衣女子用最后力气捏碎莲花耳坠：“去寒潭...找...镜子...“

燃魂灯突然暴涨三尺青焰，小芸残魂化作流光没入林小凡眉心。无数记忆碎片涌现：青玄老祖闭关洞府藏着面溯时镜，三百年前真相就刻在寒潭石碑背面。

紫阳真人剑阵压下时，林小凡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他亲手震碎了自己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