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找到‘剧情’的漏洞，或者说，创造一个‘剧情’无法掌控的变数！”

晶晶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

【“不！妈妈！不要！”】

瑶瑶的尖叫猛地拔高，不再是之前的执拗，而是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和……绝望。

【“求求你，妈妈！不要那么做！会……会出事的！我们都会消失的！”】

她颤着声，带着哭腔，仿佛预见了什么可怕的未来。

我的心被她的话刺了一下。

消失？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妈，你别被她现在的样子骗了。”】晶晶的声音适时响起，没了轻松，多了几分凝重。

【“她不是在担心你，她是在害怕‘剧情’被破坏后，她自己无所依存。”】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她代表着那个‘原定宿命’的拉扯力。”】

晶晶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但她更深层的意义，妈妈……是你自己啊。”】

我自己？

我愣住了。

【“是的。”】

晶晶叹息道：【“瑶瑶，她代表的是那个‘虐文’未来中，被顾言彻底摧毁后，被迫接受命运、放弃所有反抗、麻木生存下去的那一部分……你。”】

轰的一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瑶瑶……是我自己？

是那个在无尽痛苦中，最终选择认命，选择麻木的……我？

【“所以她才会本能地维护顾言，维护那段关系。”】

【“因为在那个‘未来’，你已经接受了那是你的‘命’，你觉得除了顾言，你无处可去，无人可爱，只能依附于他，哪怕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晶晶的话给我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我看向虚空中瑶瑶的方向，那个曾经甜美娇憨，此刻却只剩下恐惧和绝望的虚影。

【“不……不是的……”】瑶瑶此刻给我一种破碎感，【“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妈妈幸福……”】

【“可那不是幸福，瑶瑶！”】我忍不住吼了出来，“那是地狱！”

【“可是……可是不那样……又能怎么样呢？”】

瑶瑶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认命。

【“妈妈……别折腾了……好疼的……真的好疼的……”】

她在哀伤，仿佛在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片段。

【“最后，你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我们……逃不掉的……”】

【“放弃吧，妈妈……放弃就不会那么疼了……”】

放弃就不会那么疼了？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口。

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无数个深夜里，被顾言的冷暴力和间歇性示好折磨得精神崩溃，最终选择放弃思考，放弃挣扎，像个木偶一样活着的自己。

原来，瑶瑶的“执拗”，是那个“我”的绝望和麻木。

她不是在维护顾言，她是在重复那个“我”已经习惯了的生存模式！

我的两个女儿。

一个是我不想成为的模样，一个是我拼死也要奔向的光。

这他妈哪是母女，分明是我跟我的命运在掰手腕！

【“妈妈，你听到了吗？”】晶晶悲悯的看着我，【“这就是‘你’在无数个绝望夜晚里的声音！瑶瑶她……她承载了你所有的妥协、痛苦和麻木！”】

【“所以，你不仅要摆脱顾言，你还要战胜那个已经认命的‘你’！”】

复杂的情绪在我心里蔓延。

有对瑶瑶的怜悯，有对那个“自己”的心疼，更有对这操蛋“剧情”的滔天怒火！

“战胜？”我冷笑，“不，不是战胜。”

我的目光扫过虚空，仿佛能同时看到晶晶期待的脸和瑶瑶瑟缩的影子。

“是拯救。”

“我要把她，把那个曾经绝望的我，从那个既定的悲剧里，一起拉出来！”

【“妈妈……”】晶晶哽咽了。

【“那……那不可能的……”】瑶瑶的声音依旧微弱，少了之前的笃定，多了茫然。

“晶晶，”我看向晶晶的方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你说的那个‘剧情’无法掌控的变数……”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

“是不是就是我——一个真正意义上，完完全全，不再被过去束缚，也不再向‘宿命’低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