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新的开始
“喔喔喔—”
“喔—”
缪安安在睡梦中突然惊跳到全身抽搐了一下,仅两秒,便撅着小嘴哭了起来。
“哇~哇~”
这时,缪安安感觉到一只温柔又暖和的大手正轻轻拍着她的胸脯,她逐渐睁开明亮的眼眸,把头用力地侧了一下,这才眨着眼盯着身旁躺着的人。
“嘘~我们不打扰妈妈,让妈妈多睡一会儿。”缪利说完就立马眯着眼打着哈欠,困意袭来,他闭着眼,轻轻地抬起另一只手按摩太阳穴两边。
缪安安仔细的想要看清缪利的面容,那一瞬间,竟回想起了原世。
“缪安安,你要听话,要懂事。”
“缪安安,你为什么不听话?”
“缪安安,你能不能不要学你那两位姐姐,她们叛逆,你也想叛逆是不是?”
“缪安安,你太让我跟你妈失望了。”
“缪安安…”
“缪安安…”
原世的缪安安有时叛逆有时听话,亲眼见证两位姐姐结婚又离婚。
缪昭昭上进的同时又特别恋爱脑,在婆家受尽了委屈,也要上赶着把脸贴上去。哪怕经历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她仍然为了男方生了一儿一女。男方却整日不求上进,有活就干,没活就在家里卧在床上看小说,看短视频,一看就要没日没夜的看,经常两三个月都不出门找活干。
所以,俩人经常为了分工,钱,而闹得不可开交。缪昭昭这才提出了离婚,离婚后,她又舍不得离开男方,仍然继续跟男方过着分床的生活。
缪昭昭恋于2009,结于2015,离于2021。
缪安安都不知道,缪昭昭到底图什么。
而,缪诗诗相对来说就比较潇洒一点。前期也是跟男方相亲相爱,如胶似漆,每天上演着一场‘爱你,如鲸向海‘的幕戏。
那感觉就像是离开了对方就会活不下去了一样,偶尔俩人会说:“我们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白头偕老。”
那感情…从一开始被尴尬到不看好又到看好,就这样,俩人红鸾心动到结婚,只是结婚的时候因为彩礼而差点结不了。
因为,缪诗诗未婚先孕。男方的父母本来就高傲,不喜欢缪诗诗。有一种,你们是乡下的穷人不配跟我们说话的那种感觉。
那时缪诗诗怀孕有六、七个月了,一万块的彩礼因为再加一千块,被男方不喜,被男方父母嫌弃恶意道:“不结了!你去把孩子给打掉!”
缪诗诗虽然生气,但那个时候的她更气的是自己的亲人,为了多加一千块害她跟婆家闹成这样。
当时年少的缪诗诗怎么能懂呢。
最后一千块是加了,缪利转身就给当作陪嫁给买了电机视、冰箱、洗衣机。
婚后,不仅坐月子还差点产后抑郁了,男方更是直接无视加不上进,男方父母的插手管教带娃,一桩桩矛盾纠纷这才导致了非常相爱的俩人离了婚。
离了之后,缪诗诗从整天哭唧唧到变成朝三暮四之人,流返不同男人中间,把男人玩弄掌中。
缪诗诗恋于2012,结于2018,离于2020。
缪安安眼睁睁看着她们如此相爱又如此分割,顿时心里产生了一辈子不想嫁人的心愿。
最后的最后,原世的缪安安因为没有结婚,导致了后面的邓芝和缪利白发苍苍老去的时候,一囗气吊了几天,在所有人的耳边不断的念叨着,“安安结婚了吗?”
“安安不听话。”
“安安让我们死不瞑目啊…”
缪安安跪在床边看着他们,眼眶湿润打转,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直到父母的离去,直到流血相同的人离去,直到她孤独终老的时候,她开始怀念父母的怀抱了。
开始怀念姐姐们对她的照顾和关心。
缪昭昭:“安安,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缪诗诗:“切,你的有什么好看的?来,安安,看二姐给你带了什么?”
邓芝:“好了,好了,你们姐妹俩别吓着妹妹了。”
缪利:“哈哈,还是我教得好,姐姐们就要懂得尊老爱幼。”
邓芝:“呵呵,要是都像你这样愚孝,大部分的男人都要打光棍了。”
缪昭昭:“哈哈哈哈哈。”
缪诗诗:“嘿嘿哈哈。”
缪安安躺在沙发上,走马灯光的看着窗外那一抹蓝色的天空,一声悠悠飘零,沙哑地说道:“真好啊,爸爸,妈妈,姐姐们,我来了。”话一落地就永远的沉淀了下来。
可谁能想到,她竟莫名其妙的重生了,还带有原世的记忆。
听着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和名字,还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悬空一秒后,本能的又重新感受到了妈妈的怀抱。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失而复得的喜悦感,竟一连兴奋了好几天。
第一世,缪安安根据前世记忆,原本想替姐姐们避免不幸的婚姻,奈何,仍然改变不了河流的方向,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方式不对。对此感到悔恨懊恼。
她也听从父母的话,不让他们伤心难过。嫁给了媒婆介绍的对象,他叫秦深,一位身材白净又修长隽秀的人。只是,秦深沉默寡言,性格清冷,时常会莫名其妙散发着上位者那睨睥高傲的姿态。
双眼有时渗透出漆黑如墨的冷漠与疏离,看她的时候,偶有闪过一眸灼热的难耐可焚。
那个时候的缪安安不懂是什么意思,以为秦深对她不耐烦,讨厌她。
所以,除了听父母的话,缪安安婚后不是在躲秦深,就是赖在自己的小屋画画。
偶尔待在家人身边与姐姐们谈论国家走向,做做小生意。
秦深知道缪安安在躲他,也便出了国。
可以说,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当然,缪安安发过V信问他私底下要不要离婚,她不想耽误他。
奈何,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始终没有回复她。
如果不靠电话联系,没有结婚证,缪安安都以为这个人是大家幻想出来的。
虽然,邓芝和缪利偶尔追问,缪安安都以编造‘他是国家的人’给堵住口了。邓芝和缪利私下也咨询过这方面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确实要保密,不能透露相关人员的问题。
时间缓缓流逝,宛如弹指间,亲人又相继离去,缪安安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养老。
一幢清冷又温馨的别墅外,大门口两边筑起的花坛里,耸立着鲜艳又明亮着五彩斑斓的玫瑰花。
走岀大门口外,穿过草地就能看到清澈萤闪的大海涌来蓝色的浪淘。
那儿,海风萧萧,伫立着一对单薄又修长的背影。
“虽然不太完美,但总归比原世的好。”缪安安想。
不曾想,缪安安莫名其妙的又又重生了。
这次,她接受的很快。除了跟着第一世走之外,她还涉猎了许多广泛的研究。
从一个农村女孩逐渐成为了江河市商业界的掌权人。
全国各地人民,无一不在感叹她顺风顺水,眼光独特的命运。
而,江河市的人民更是以她为榜样而自豪。
因为,缪安安赚来的钱基本上都捐给了国家建立的慈善基金会。
缪安安回想到这,明明第二世的生活要比第一世更好,更加有钱有权,父母和姐姐们的生活也因为我而改变了,那为什么还会重生呢?
除了生活方式听父母的话,赚钱什么的全是我一个人做主,那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缪安安想着头疼了,她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不自觉地叹口气,结果却“嘤~”了一下,这让她清澈的瞳孔瞬间僵硬起来。
缪利一激灵惊醒,抬头看了一眼缪安安正盯着他,于是就伸出手掌心朝她轻轻抚拍胸脯。
“乖,听话。”
“喔喔喔—”
“爸爸在。”刚落下,一声更响亮的鸡鸣声直奔天空,像是报道夜晚的寂静之旅该结束了。
“喔喔喔—”
邓芝听见鸡叫声响起,轻皱起眉尖,睡眼朦胧的左侧翻身,伸手去触碰挨着墙边的缪安安,不料却摸到了丝柔衬衣外,那灼热坚硬地胸肌。
邓芝:“???”
她瞬间眸中惊恐地坐起身来,清秀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迷茫。
缪利侧过头,见她那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不解地问,“芝芝,怎..怎么了?”他也没做什么吧?缪利眨了眨眼,乌青的黑眼圈泛着淡淡的幽涩。
邓芝反应过来,神色不安的左顾右盼看了一圈,连忙下床,急声道:“安安呢?”
“啊?”这下换缪利愣住了。
邓芝急了,想起了那老虔婆,吓得心慌意乱,急声吼道:“安安呢?缪安安呢?!”
缪安安在包被里眨了眨眼,这是改变了什么?
前两世的名字都是邓芝和缪利一起商量的,还是在搬出去的时候取的。
“缪?缪安安?哈哈,好听,好听。”缪利一听这名字,暗黄的面容正在高兴的回味着。
浑然不知,他身旁的邓芝吓得双腿快要发软了。
“我问你缪安安去哪里了?!”邓芝大声吼道,瞪着怒气的双眸看着他,那眼神里含着绝望的泪水。
缪利愣了一下,瞧着邓芝快哭了。
拾拢掌心伸出食指,指向他身旁的位置,眼神慌张地看向邓芝,急忙道:“这这这,在这,你别哭了,别哭了。”
邓芝含着泛红的双眼跟随着缪利手指的方向,眼神一凝,居然发现缪安安在对着她笑。
那紧绷柔软的心,瞬间融化。
她慌张地走上前,看了一眼缪利,声音哽咽道:“让开,我要抱抱她。”
“哦。”
缪利听话的快速起身下了床,转身就见邓芝已经抱着孩子坐在床榻边上。
“安安,妈妈还以为…呜呜呜…吓死妈妈了。”
“都怪你爸,把你藏起来了,藏在妈妈看不见的地方。”
“安安,安安…”邓芝坐在床榻上,把缪安安环抱在胸前,声音哽咽又沙哑,那一股心寒之气又渐渐回到了骨子里。
缪利在一旁看着,抬起手指尖心虚地摸了摸鼻头,面容不自然地说,“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吃饱了好上路。”这话一出,邓芝抬眼,凌厉的剐了他一眼,缪利反应过来,伸手挠了挠头,低头小声解释道:“不是…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吃饱了我们就要搬出去住了。”
“以后我们一家四口不会再分居两地了。”说罢,便低着头尴尬的跑岀了卧室门。
邓芝瞧着他这幅模样,抿嘴笑了笑,想到了什么,敛回了笑容。
“你爸爸,哪里都好,就是愚孝的很,以后可不许找个愚孝的人,知道了吗?安安。”
缪安安吧唧着嘴,想起了秦深,他爸妈早已归去化为星星。
他们结了两次,两次都是夫妻之名,没有之实,简而言之…没有睡在一起。
缪安安自己也知道,虽然重活了两世,她看不透他。
——
——
九月的天,已经开始有了丝丝凉意。
马路边,高大的槐树与悬铃木像是遮掩住了香樟底下的团团野草,让人忍不住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缪安安那圆溜溜漆黑的眼眸里,闪落进了邓芝的笑容。
显然,这一刻,她忘了吴黑秀刚刚是怎么样赶我们走的了。
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吴黑秀一进门就阴沉着脸,指责邓芝是不孝媳妇,白眼狼,没家教,不尊敬她,恶妇。
缪利在旁边不敢说话,偶尔实在听不下去了,才帮着邓芝劝了两句,结果吴黑秀坐地上又是哭又是闹。
惹得周围邻居们又来围观窃窃私语。
邓芝气得回卧室收拾行李出门,不曾想,吴黑秀见状立即上前把行李抢了回去,面目可憎道:“滚!要滚就滚!不要从我家里带走一丝一毫的东西!”
这么一拉扯,最后空手出来。
当然,除了我。
缪利:“芝芝,抱紧安安咯~”
邓芝:“嗯,骑慢点儿,注意看车。”
话落,缪利噔着车轮子更加卖力。
缪安安虽然暂时看不见那么远,眼中也暂时没有颜色。但,这座城市的发展,她是铭记于心的。
现在的江河,以后会成为一线著名城市。
而且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落户在这里,这里是许多人心之向往的城市。
缪安安一想到中午就要见到两位姐姐了,兴奋地手足舞蹈。
邓芝瞧着缪安安高兴的模样,她眉眼带笑地朝缪利的背影大声说道:“缪利,安安看起来很高兴哦。”
“是吗?那我可要骑快点了!”
身后,小车的车鸣声响起,缪利小心翼翼地朝边边骑行。
从红荷村骑到江河市也将近用了半个小时。
缪利把车骑进了一所居民楼。
这个居民楼里共有十幢房子,每一幢楼有六层住宅。
外层空间全是采用的泥沙料铺平,灰雾灰朦的颜色像是古老的旧岩石。
缪利左转右转再直转之后,便开始伸着鞋底轻轻摩擦着刹车。
缪利停在七单元楼下,他松开车把,活动双手甩了甩,面容含蓄地看向邓芝,声音欢快地说,“到了,你先下,我扶着你。”
邓芝回神,收回眼眸中藏着对楼房的向往,只顾着点点头,忘了说话。
不一会儿,邓芝跟在缪利走进楼梯,直到上了二楼就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一楼两个住户门,二楼也是两个住户门,那想必往上也是一样,不由感叹,“还是城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