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万云商会
第二天一大早，王衍便早早的来到了内务堂。
由于今天是分发月俸的日子，堂内早已来了不少人，空气里弥漫着灵石特有的灵气。
轮到他时，负责发放的弟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将一个灰扑扑的布袋随手丢在柜台上。
“王衍，二十枚灵石。点清了，出了这个门，少一枚也是你自己的事。”语气淡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由于王衍契约了蛊虫，每个月的月俸从十五枚提升到二十枚灵石。
感受着袋子里沉甸甸的灵石，在灵气扫过之下，袋子里装着整整二十枚灵石。
确认无误，王衍便离开了内务堂。
刚踏出内务堂那略显陈旧的门槛，一道人影便带着一股阴郁的气息堵了上来。
“王衍，灵石拿来吧。”声音干涩，带着理所当然的催促。
来人是王少晨的头号跟班，王宇浩。
他身形消瘦，眼窝深陷，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活像只夜行的蝙蝠。
此刻他正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王衍。
王衍脚步未停，甚至没正眼瞧他，只淡淡抛下一句：“我已正式成为蛊师。从今日起，我的灵石不会再交给王少晨一枚。”
王宇浩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他那张憔悴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讥讽：
“哟呵！成了蛊师就敢翘尾巴了？你怕是忘了，晨少爷如今也是蛊师！你那点本事，在他面前你算个屁！”
王衍现在可不是以前的自己，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他自然不会再唯唯诺诺受人欺负，径直从他身侧掠过，连衣角都未曾停顿。
这彻底的漠视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找死！”王宇浩眼中凶光爆射，厉喝出声。
他本就离得极近，此刻更是毫无征兆地暴起。
那双枯瘦如柴的手掌瞬间弯曲成爪，指关节绷得发白，带起一股阴冷的劲风，如同捕食的鹰隼，狠狠抓向王衍的肩膀。
“小心！”
一道清亮中带着急促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王衍闻声，动作却并未加速，只是沉稳地转过身。
只见王宇浩那双枯瘦如鹰爪的手，此刻正死死扣在王衍的双肩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然而，王衍的身形却纹丝不动，仿佛那足以抓裂岩石的指力落下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浑然天成的铁石！
王宇浩眼中错愕与难以置信瞬间放大，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抓中的仿佛不是人体，而是一块坚硬无比的精铁！这怎么可能？！
王衍的目光冷冷扫过肩上那双手，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轮到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右臂肌肉贲张，一股沛然巨力骤然凝聚！
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低沉的蛮象嘶鸣。
“蛮象拳！”
王宇浩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只裹挟着沉重劲风的拳头，已如重锤般狠狠砸在他柔软的腹部！
“呃——噗！”
王宇浩双眼暴凸，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一股混杂着胃液的污秽物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溅而出。
他甚至没发出一声像样的惨叫，整个人便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正面撞上，双脚离地，倒飞出去数丈之远，重重砸落在坚硬的青石地上，抽搐了两下，彻底昏死过去，口边还挂着白沫。
“哇！你…你完蛋了！”那清亮的女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夸张的惊讶和幸灾乐祸，已从王衍身后绕到了他身旁。
“你居然敢打那个臭屁鬼的头号狗腿子！他要是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王衍这才侧目，看向身旁出声的女子。
少女约莫二八年华，身着一袭鹅黄襦裙，容颜秀丽，明眸皓齿。
此刻正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王衍，眼神里满是新奇和毫不掩饰的看热闹之意。
王衍收回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
他没有理会少女的口中警告，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聒噪的苍蝇，径直迈步离开。
“喂！你……”少女被晾在原地，看着王衍毫不留恋远去的背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小巧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喃喃自语道：
“有意思…连本小姐都不认识？”她轻哼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转头对刚从内务堂探出头来看热闹的几个弟子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娇蛮：
“喂，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把地上那个碍眼的家伙抬走，别挡着路！”
内务堂弟子们似乎认得她，竟无人敢有异议，连忙小跑出来，七手八脚地将昏迷不醒的王宇浩抬了进去。
王衍离开王家，脚步不停，径直朝着城内最繁华的商街行去。
他的目标明确——万云商会。
万云商会，烈火国首屈一指的庞然大物，其分号遍布国境大小城镇。
眼前这座位于本城的万云商会分号，虽非总部那般恢弘，却也气势不凡。
整座建筑由坚固的青岗岩垒砌而成，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门楣之上高悬一块巨大的鎏金牌匾。
“万云商会”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雄厚财力。
王衍拾级而上，踏入那扇洞开的、足以并排驶入两辆马车的厚重门扉。
门内与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一股混合着昂贵熏香、灵草清芬、金属冷冽以及无数天材地宝奇异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开阔、挑高惊人的大厅。
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墨玉石板，倒映着天花板上镶嵌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硕大明珠。
大厅被划分成数个区域，以半人高的精美玉栏相隔，每个区域都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闪烁着各色灵光的符箓、寒光凛冽的兵器、装在玉盒中隐约透出药香的丹药等......。
往来穿梭的顾客络绎不绝，不仅有三大家族和蛊馆，还有一些外地的来客。
王衍面色平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各个区域，直接走向了标注着“阵器符箓”的区域。
这片区域相对安静一些，巨大的檀木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种卷轴、阵盘、令旗和绘制好的符纸。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朱砂和特殊灵墨的气息。
王衍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价格标签。
最基础的单人小型聚气阵，标价：八枚下品灵石。
效果稍好一些、能覆盖方圆一丈左右的小型精良版，则要十二枚。
再往上，覆盖范围更大、效果更强的，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王衍心中快速盘算着。
思考片刻，王衍最终选择购买最便宜的聚气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