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我们不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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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数据世界的if线

日子无声滑过,一周的时光悄然流逝。

周一早晨,祁念看见她红着眼睛翻找书包,课桌上散落着被拆开的文具盒和笔记本,手上的手表也不知所踪。

“我爸妈送的生日礼物…”林小满声音发颤,“明明放在笔袋里的…”

祁念记得林小满十七岁的时候她父母送了她一支钢笔,她珍惜了好久,一直都舍不得用。

祁念顾不上其他,连忙帮林小满一起找,带动了周围一圈人,每个人的桌面上,抽屉里,凳子下都没有钢笔的身影,大胆的男孩子甚至翻了教室后排的垃圾桶,依旧一无所获。

祁念安慰难过的林小满,甚至每次经过学校的垃圾场都会去看一眼是否有那只钢笔的影子。

三天后,祁念在学校垃圾场旁发现了那支刻着“小满十七岁快乐”的银色钢笔,只是笔尖已经完全扭曲,无法书写,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林小满时,她看见林小满的妹妹,高一的林小雨,手腕上戴着原本属于姐姐的手表。

林小雨与朋友的嬉笑声传来,两人计划着要不要趁着倒垃圾的时间在外面多玩一下,祁念没有去听谈话的后续,径直离开离开垃圾场。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远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在那个时空的未来,林小满在高考前期自杀,一切不得而终。看来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告诉林小满的,与此同时她只好多多陪伴林小满,防止有意外发生。

时间依旧这样过着,许沉做的每一件小事都有过去的影子,只不过过去的这时候他们互通心意,而现在却显得无厘头,班级里面也有一些关于两人的八卦。

这天晚自习前,祁念在开水间撞见陈锐。他眼下的青黑在苍白灯光下格外明显,校服领口松垮垮地歪着,露出锁骨处一道尚未痊愈的擦伤。

“你还好吗?”祁念忍不住问。

陈锐吓得差点打翻水杯。看清是她后,他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没事,打球摔的。”但这个借口在他手中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面前显得毫无说服力。

放学后的教室空荡荡的,祁念因为值日留下打扫卫生。当她擦到最后一排时,发现陈锐的课桌抽屉里塞满了习题集和笔记,最上面是一本《高考英语高频词汇》,书页边缘已经磨得发毛。这与她记忆中那个永远在球场挥汗如雨的陈锐判若两人。

事情好像变得奇怪起来。

离开教室时,她经过亮着灯的教师办公室,她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透过窗户,她看到陈锐坐在地上,他双手举着手机,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孩虚弱的声音:

“阿锐…别这样逼自己…医生说我已经…”

“你要相信自己。”陈锐突然抬头,泪水在脸上纵横,“柔柔你等着,我一定考上医学院!我认真钻研,陪你做康复,到时候带你去看樱花,就像我们小时候说好的…”

祁念透过窗户,视频上是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坐在轮椅上微笑。祁念突然想起原始时间线里,陈锐没有发愤图强,他每天浑浑噩噩,训练时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不多久就开始逃课混迹于校外。

现在她明白了,那个叫池柔的女孩是陈锐的青梅竹马,去年冬天因为去补习班路上遭遇车祸,导致下半身瘫痪。在原始时间线里,自责的陈锐用酒精和打架麻痹自己;而在这个数据世界,不知哪里的变量改变了,他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祁念心中有千万般疑惑,她记得那位时光代理人讲过他们会按照原始数据行动,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祁念的思索,夜晚的一切都静默下来,陈锐的动作,池柔的声音,走廊尽头倒计时上的时钟数字也停止了跳动。

“你发现了异常。”时光代理人从凝固的空气中浮现,这次她的形象比医院初见时清晰许多,能看清制服领口绣着的“时管局”徽章,“关于陈锐的变量。”

祁念下意识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瓷砖墙:“你说过所有人都会按原始数据行动。”

“是'趋向'于原始数据。”代理人纠正道,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光带,光带中浮现出两条交错的数据流,“就像河流总会往低处流,但中途可能被石头改变轨迹。”

她点击光带,弹出陈锐的数据面板。祁念看见无数个“IF”条件句在闪烁:

[IF池柔发生车祸]→[默认路径:自暴自弃]

[IF陈锐得知池柔的医学研究进展]→[触发新路径:发奋学医]

“池柔的康复研究上个月有了突破。”代理人放大其中一行数据,“这个变量像颗石子投入陈锐的人生算法,激起了你看到的涟漪。”

祁念看着窗内静止的画面,不禁思索着,代理人告诉她,“这里不过是一个算法世界,以那个时空为标准但是却高于那里,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许多事情在情理之中的悄悄改变,只是这些都太正常不过了,你对过去的事情又只有模糊的印象,你会下意识的忽略掉。”

代理人慢慢讲述着,却挑动了祁念的思绪,悄悄改变?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

她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想这两个时空的事情,终于注意到陈锐手腕上的一抹粉色。

脑中闪过过去发生的所有画面,最后定格在篮球场边,陈锐又一次投出了漂亮的三分球,场外围观的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沉哥!这边!”陈锐突然朝她身后喊道。

祁念转身,看见许沉抱着两瓶运动饮料走来。阳光透过他汗湿的白T恤,勾勒出少年人劲瘦的腰线。这个画面太过鲜活,以至于她根本意识不到这是数据世界。

“大学霸也看打球?”许沉把一瓶饮料递给她,冰镇的水珠顺着瓶身流下来。

祁念慌忙后退:“不用了…”话音未落,饮料瓶“啪”地掉在地上。陈锐小跑过来,捡起地上的饮料,手腕上的粉绳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沉哥你不行啊。”他笑着用肩膀撞了下许沉,转头对祁念说,“下周末我们和七中有场练习赛,来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