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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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坏话，点到为止，要留给旁听者遐想的空间。不再提贾张氏，何逹随意问起兄弟俩今儿进城的情况。
秦长山年轻时曾来过京城一次，这些年京城变化不大，有些路，有些建筑，他依稀还有印象。
“今早我们六点多就出门了，路上车不好等，等到了东直门汽车站，时间都已过九点了，来南锣鼓巷的这一路，我们也是问过来的。”秦长山苦笑道。
“一回生二回熟，这地，下次你们就好找了。今儿我做东，中午请你们下馆子，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何逹豪爽道。
秦长海连忙推辞：“何师傅，这怎么能让您破费！”
何逹摆手：“不碍事，今儿我是在上班，给领导打了声招呼才回来的，午餐我一般是在厂里解决，中午也懒得开火。”
见何逹如此客气，秦家两兄弟相视一眼，不能白占人便宜呀！
秦长山当即说道，“何师傅，时候不早，咱们还是先估一下用料吧，不能耽误您工作。”
何逹点点头，便道：“除了给新房打家具，我还准备给其他房间添几件物件，比如这北屋，我想打个切菜的案台，你们看看多大的尺寸最省料。”
秦长山听言，拿出皮尺，走到煤炉边，测量起了剩余的空间。
秦长海也拿着纸笔，在一旁记录。
量好案台的尺寸，何逹又带两人去了何雨水的东屋，让两人给打个书桌。
“我儿子现在在轧钢厂跟我学厨，我女儿现在在上初小，我这辈子吃了没文化的亏，若不然，说不定还能混个小领导当当。小女儿现在读书成绩还行，我便想着为她提供最好的条件，将来说不定还能培养出个大学生。”何逹望女成凤道。
秦长山称赞道：“何师傅，在我们乡下，像您这样开明，不重男轻女的可不多见。”
秦长海好奇：“何师傅，您不是干采购的吗？怎么又教你儿子学厨了？”
“我没说我干采购前，是厂里的厨师吗？”见秦家兄弟一脸懵，何逹又借机吹嘘道，“我家这厨艺，说起来还是从我爹那一辈传下来的。早年，我爹曾在谭家做仆人，得机会，从谭家学了一手谭家菜，谭家菜你们知道吧？那可是榜眼菜，只有达官显贵才吃得起。后来兵荒马乱，谭家菜也没人敢吃，我便转头拜入丰泽园大厨王明礼门下，学了一手鲁菜，改明儿有机会，我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给你们尝尝。”
兄弟俩听着故事，手里的活也没有落下，秦长海又好奇问道，“何师傅，你大厨做得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又做了采购员？”
“唉，这事说来话长！”何逹叹了口气，道，“眼见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便有‘续房’的想法，左邻右舍见我家条件优渥，纷纷给我介绍，不想这里面有坏人呀，千方百计哄骗我要跟她去外地，不答应就寻死觅活，我实在是被闹的没办法，脑子一热，就把轧钢厂的工作给辞了。”
何逹这话有真有假，这种事往后保不齐有人使坏，所以他便提前给秦家兄弟说了。
“后来呢？”兄弟俩的八卦之心被勾起，手里的活也停了下来。
“后来在临走前，我被一好心人劝阻，这才醒悟，知晓上了那妇人的当，便和她断了关系。我这厨艺在丰泽园都有做大师傅的资格，轧钢厂上面都好我一手厨艺，所以又把我请了回去，负责小灶。我现在只用给几个领导做招待，平时做做采买，干活不累，算是因祸得福吧！”何逹这话结果是不假，不过因果却被他掉了个个。
“何师傅，您是有本事的，有本事的人在哪儿都吃香！”兄弟俩听完，给何逹竖了个大拇哥。
何逹谦虚了一番，又带兄弟俩去倒座院，这一路免不了要隐晦的吹嘘自家是整个四合院条件最好的，没见老何家都有三套房了吗！
雷师傅这边的工期是半个月，按目前的进度，很有可能提前完工，等这边忙完，秦家兄弟就可以进场打家具了。
量了量大床、桌椅，衣柜，梳妆台等新家具的尺寸，估计了用料，何逹又带着两兄弟找雷师傅核对，双方谈拢，买木料的钱到时候和装修尾款一起结，打家具的事就算是办妥。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何逹便带着秦家兄弟去外面下馆子。
出南锣鼓巷，往北走，入鼓楼东大街，何逹风景名胜是一个没说，光紧着哪哪的老字号好吃，把秦家兄弟肚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这时车笛声响，何逹回头，却见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自己推着的自行车前，一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何师傅！”
“领导，您这是公干呢？”
何逹遇见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怀德。
李怀德对何逹的这声马屁很受用，他称赞道：“何师傅，给工友们年前加餐，是你的主意吧，很不错，以后这种好建议要多多提。”
“我也是惦记工人兄弟们工作辛苦，想让他们过个好年，便随口提了一句。”何逹可不敢居功。
李怀德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说起正事，“何师傅，下个月月中是我岳父的寿辰，你有没有时间去我那儿做个家宴。”
“听您吩咐，我随时有时间。”何逹哪敢推辞。
电视剧里，这李怀德的老丈人可是和大领导同一级别的人物，何逹巴结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等下个月，我会提前和你说的。”说完，李怀德又给何逹丢了包蓝牡丹，便潇洒的让司机开车，走了。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秦家兄弟此时对何逹在四合院里吹嘘的那一番话深信不疑，看来这何师傅真是个能人呀！
瞧兄弟俩望着吉普车喷出的尾气发呆，何逹心说：“这李怀德出现的可真及时，这面儿不就有了吗？”
揣好烟，何逹心情舒畅，决定奢侈一把，带秦家兄弟去下大饭馆。
秦长山听到这样的安排，当即拒绝，说什么也不肯让何逹破费。
没辙，何逹只好不强求。
见距交道口不远，有一面馆挂着烂肉徐的招牌，何逹便选了这家，带着兄弟俩径直进了面馆。
“烂肉徐不是开在城南正阳门外吗，怎么你们这儿开了分店？”
开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听何逹这么问，男人笑着答道：“徐老板是我家亲戚，我在那儿学过手艺，又得徐老板同意，才敢挂这样的招牌。”
“这么说，老板您是尽得徐家真传了，那我得尝尝您的厨艺。来三碗烂肉面，给这两人多加份肉。”何逹豪气道。
“何师傅，一份就够了！”秦长山赶忙劝说。
中年男子哪能让生意跑了，旋即说道，“咱京城人招待人从不含糊，为的就是一个面儿！”
何逹听此，也附和道：“老板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