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每到一个科室，科主任都很热情:欢迎各位来科室观摩指导工作“，刘华心想:都是老油条，见面就给人戴高帽子。由于医院科室少，而且都集中在一栋只有三层的旧楼里，所以参观很快结束了。

刘华注意到，每个科室的病人都很少，多数病床都是空置的，只有骨外科病人较多，原因刘华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本地人来这家部队医院住院的极少，多数患者来自周边县市，很多是“慕名而来“，也不奇怪，一来缘于部队医院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高，二来周边的县市级医院普遍医疗水平低下，所以有些患者驱车数百里，也要到这家部队医院就诊，而本地人对各家医院的整体医疗水平心知肚明，所以看病都会选择市人民医院。每年从地方医学院校毕业的学生也都会选择进地方医院，时间久了，差距自然就拉大越大了。

这种现象在当时很普遍，除了部分省城的部队医院可以吸引到四所军医大学的毕业生，这种地市级的部队医院几乎没有人问津，即使有个别分配过来的，也总会想尽办法调回距老家较近的医院。军区领导对这一切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打破常规，从地方医学院校吸收人才，有些地方医学院的毕业生不想回老家，才会选择当时待遇较好的部队医院。刘华有幸成为第一批进入部队医院的地方毕业生，事实也证明这种双相选择的正确:这些有扎实临床医学基础的毕业生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并且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了各自科室的顶梁柱。

刘华当时想从事的专业是内科，因为性格内向的他从小喜欢看书钻研，在实习期间就对内科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同班的实习生多数青睐外科，妇产科，所以轮科的时候在这些科室呆的时间较长，只有刘华在内科呆的时间更久，尤其是心血管内科，他觉得当一名内科医生才更适合自己的性格:分析、探讨病情、进而寻找各种不同的解决方案，在部队领导去医学院面试的时候，刘华就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当时领导不置可否，只是说一些官场套话:什么你们都是难得的人才，你们想要的部队都会竭尽所能去解决之类的，刘华当时也没想太多，觉得既然率先提出了意愿，领导肯定会优先考虑。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想问题总是过于理想化，现实却往往和理想相反，只有经历过，才会感悟出人性中真实的一面以及这个世界普遍存在的游离于游戏规则之外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