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边境烽火
北疆的朔风，裹挟着铁锈与草原的腥膻，掠过九原要塞高耸的垛口。蒙恬按剑立于城楼，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如鹰隼般穿透渐沉的暮色，投向远方地平线上那一片缓缓蠕动的、越来越浓重的黑云——匈奴与利莫里亚的联军，终于来了。
黑云渐近，化作奔腾的怒涛。数万匈奴控弦之士，策动着来自利莫里亚的、更为高大健硕的战马，马蹄叩击大地，声如闷雷滚过荒原。为首大将阿古达，身披一件明显带有异域风格的青铜鳞甲（利莫里亚制式），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长刀（亦非匈奴传统弯刀），咆哮声压过万马嘶鸣：“长生天的勇士们！握紧你们的新刀，驾驭你们的新马！撕碎秦人的城墙，夺回属于我们的荣耀与草场！杀——！”
城墙上，副将王离（王翦之孙）望着那远超以往的浩大声势，尤其是联军阵中数十架结构复杂、形似巨蝎的投石车（蝎尾弩），面色凝重：“将军！胡虏得西蛮利器，兵锋之盛，前所未见！那‘蝎尾弩’…恐非寻常城墙可挡！”
蒙恬神色不动，唯有按在剑柄上的指节微微发白，声音却沉稳如九原城下的基石：“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彼挟利器而来，其势汹汹，然其心必骄，其行必躁！传令：三军肃静，弩机上弦，滚木礌石备齐！未得号令，一矢不发！待其近前，听吾号令！”
黑色的潮水涌至城下三百步，阿古达狞笑挥手：“举盾！弓箭压制！”匈奴骑兵齐刷刷举起蒙着生牛皮的巨大圆盾（亦有部分利莫里亚式方盾），阵型瞬间化为一片移动的钢铁丛林。同时，阵后腾起一片乌云，那是密集的箭雨，夹杂着燃烧的油罐，呼啸着砸向城墙！
“举橹！”蒙恬厉喝。城头瞬间竖起厚实的木幔与蒙着湿泥的皮帘。箭矢钉入木橹的咄咄声、油罐爆裂的轰响、火焰舔舐的噼啪声交织一片，间或有秦军士卒中箭的闷哼。
“将军！胡狗盾阵严密，寻常箭矢难入！”王离急道。
蒙恬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彼有坚盾，吾有利矢！弩营听令——换‘破甲锥’！目标：盾隙！马腿！三轮连射，不得间断！”
城墙上，令人牙酸的绞弦声密集响起。“嘣——嗖嗖嗖！”改良后的“破军II型”连弩爆发出恐怖的射速！特制的三棱破甲锥矢，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钻入匈奴盾阵难以兼顾的缝隙！惨叫声瞬间取代了冲锋的嚎叫，不断有举盾的匈奴兵被洞穿手臂、脖颈，更有无数战马被射断腿骨，悲鸣着翻滚倒地，将背上的骑士重重甩飞，打乱了严密的冲锋阵型！
“顶住！给我冲上去！”阿古达目眦欲裂，狂吼着催促攻城。匈奴兵顶着箭雨，将一架架云梯狠狠搭上城墙，口衔弯刀，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
“滚木！礌石！金汁！”蒙恬的命令简洁如铁。巨大的原木、棱角分明的石块如雨点般砸下，滚烫的、散发着恶臭的粪汁（金汁）兜头浇下！云梯上顿时化作人间地狱，攀爬者或被砸得骨断筋折，或被烫得皮开肉绽，惨嚎着跌落城下，在护城壕中激起浑浊的血花。
“将军！‘蝎尾弩’动了！”瞭望哨嘶声报警。只见联军阵后，那数十架狰狞的“蝎尾弩”在利莫里亚工匠的指挥下，缓缓调整角度，沉重的配重箱高高升起，巨大的石弹被填入抛兜！
蒙恬瞳孔一缩，兵法要诀“攻其所必救”瞬间闪过心头。“王离！”
“末将在！”
“率‘陷阵营’死士八百，开西侧暗门突袭！目标：毁其‘蝎尾弩’！不惜代价！”
“诺！”王离抱拳，眼中尽是决绝。
沉重的暗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八百名身披双层皮甲、手持环首大刀与短弩的“陷阵”锐士，在王离带领下，如离弦之箭，贴着城墙阴影，悄无声息地扑向联军侧翼的投石车阵地！
“胡狗！纳命来！”王离身先士卒，一刀劈翻一名惊愕的匈奴哨兵！八百死士如虎入羊群，短弩近距离攒射开路，大刀疯狂劈砍操作“蝎尾弩”的利莫里亚工匠和护卫的匈奴兵！一名秦军死士浑身浴血，抱着点燃的火油罐，嘶吼着扑向一架正在装填的巨弩！
“轰！”烈焰腾空，木屑纷飞！巨大的“蝎尾弩”化作燃烧的火炬！
“拦住他们！”阿古达又惊又怒，急调后备骑兵围剿。陷阵营顿时陷入重围，死伤惨重！
“时机已至！”城楼上的蒙恬看得真切，手中令旗猛然挥下：“轻骑营！出击！接应陷阵，搅乱敌后！”
早已蓄势待发的五千大秦轻骑，轰然打开东侧城门，如决堤洪流，在骁将李信（借用名将）率领下，以锋矢阵型，狠狠凿入正围攻王离的匈奴援军侧肋！铁蹄翻腾，马刀如雪！匈奴骑兵猝不及防，阵型大乱！
“王将军！向西突围！”李信高呼，长槊挑飞一名匈奴百夫长。王离趁机集结残部，与李信里应外合，硬生生在匈奴阵中杀出一条血路，虽折损过半，却成功焚毁近半“蝎尾弩”，并搅得联军后方天翻地覆！
阿古达看着燃烧的器械和混乱的后阵，心知今日破城无望，恨恨地看了一眼九原城头那杆猎猎作响的“蒙”字帅旗，嘶吼道：“撤！快撤！”
首战虽挫敌锋芒，但蒙恬深知，匈奴与利莫里亚联军主力未损，其报复必如雷霆。黑冰台“狼穴”以三名精锐密探的生命为代价，终于送来绝密情报：三日后，匈奴单于冒顿将亲至阴山北麓“白狼谷”，与利莫里亚援军统帅“铁壁”赫克托（Hector）会盟，商定总攻之策！
“白狼谷…”蒙恬的手指重重按在粗糙的羊皮地图上，眼中精光爆射，“兵者，诡道也！彼料我新胜守城，必无暇他顾。吾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当夜，九原要塞玄甲营精锐尽出。蒙恬亲率三千最精锐的“玄甲锐骑”，人衔枚，马裹蹄，如同暗夜中流动的黑色铁流，悄无声息地绕过匈奴游骑的警戒线，直扑三百里外的白狼谷！
星月无光，寒风如刀。三更时分，锐骑已潜至谷口。谷内灯火通明，巨大的金帐矗立中央，周围散布着连绵的营盘。巡营的匈奴兵缩着脖子，呵气成霜，警惕性大减。
蒙恬伏于山脊，鹰目扫过敌营，低声道：“李信、苏角（秦将名）！各领一千骑，分左右翼，以火矢为号，直插金帐！余下锐骑随我，中路突击！记住：分进合击，直捣黄龙！斩将夺旗，不恤小战！”
“诺！”众将低声应命，眼中燃烧着嗜血的战意。
“放！”蒙恬低喝。数百支蘸满火油的箭矢，带着凄厉的尖啸，划破夜空，如流星般坠入匈奴与利莫里亚的营盘！干燥的帐篷、草料瞬间被点燃，火借风势，顷刻间蔓延成一片火海！
“敌袭——！”凄厉的警报刚刚响起，大地已开始剧烈颤抖！三千玄甲锐骑，如同三柄烧红的尖刀，从三个方向狠狠捅进了混乱的敌营！
“大秦万胜！”蒙恬一马当先，手中长槊化作索命黑龙，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仓皇冲出金帐的冒顿单于，只看到一片玄甲洪流席卷而来，肝胆俱裂！亲卫队长“血狼”帖木儿挥舞着利莫里亚重剑试图阻拦，被蒙恬一槊洞穿咽喉！
利莫里亚统帅赫克托，身披重甲，手持巨剑，咆哮着组织抵抗。其麾下重步兵方阵（模仿希腊方阵）仓促结阵，长矛如林。然而，在高速冲击的骑兵面前，仓促的方阵如同纸糊！玄甲锐骑以娴熟的“凿穿”战术，硬生生撕裂了方阵！李信一槊挑飞赫克托的头盔，苏角趁机一刀斩断其将旗！
营地彻底崩溃。匈奴与利莫里亚的士兵在火光中狼奔豕突，自相践踏。蒙恬的目标明确无比——焚其粮草，毁其辎重，斩其首脑！金帐被付之一炬，堆积如山的粮草在烈焰中化为飞灰，缴获的利莫里亚精钢武器、铠甲图纸堆积如山！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照亮白狼谷的尸山血海和袅袅余烟时，蒙恬已率军远遁。此役，斩敌逾万（包括众多利莫里亚军官），焚毁粮秣辎重无数，更缴获了利莫里亚支援的核心机密——武器图纸！单于冒顿与赫克托仅以身免，联军总攻计划彻底破产。
九原城头，捷报飞传。蒙恬遥望南方咸阳方向，沾满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坚毅的笑容。他知道，这场边境烽火暂时压下了北方的狼烟，为林深在庙堂与南海的纵横捭阖，赢得了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然而，西方的阴云，并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