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船

经过了几日的练习，顾渊总算是将自己新感悟而出的招式熟练了起来，并为其取了个响亮的名字“玄黄破”

“顾渊，来一趟医疗室”手环中忽然传出赵涵的声音，顾渊收起横刀，迅速赶回了医疗室。

医疗室内，其余四人已陆续苏醒，死寂般的沉默压得空气近乎凝固。

顾渊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安澜身上。她穿着印着卡通图案的宽松卫衣，粉色小熊发绳歪歪地别在发间。

曾经盛满星光的杏眼蒙着层灰翳，唇角的甜美弧度消失殆尽。苍白如纸的面容下，下颌泛着青灰阴影。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唯有机械起伏的胸口证明这副皮囊尚存生机。

沈清秋素来清冷寡淡的气质，此刻如淬了千年玄冰，寒意顺着毛孔直钻骨髓。无形威压如实质般蔓延开来，周遭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成霜。但凡有人试图靠近半步，便会被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死死钳制，仿佛稍有不慎，便会被碾碎在这冷冽的气场之中。

宋子毅和蓝枫都变得沉默寡言，甚至顾渊在蓝枫的眼神里看出了一股怀疑自我的意味。

“安澜，蓝枫，沈静秋，宋子毅。“顾渊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字一顿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四人仍陷在屠夫的阴影与往昔的深渊中，瞳孔涣散，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他们机械地转头，空洞的目光落在顾渊身上，仿佛望向一团虚影。

“我们...还活着，“顾渊喉结滚动，指节攥得发白，“这场仗...我们没输”

沈静秋猛地撑坐起身，输液管随着动作剧烈摇晃。她眼底翻涌着浓稠如墨的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迸出碎冰：“屠夫……在哪？“那个名字像是淬毒的利刃，狠狠剜着所有人心里未愈的伤疤。

顾渊双手撑住病床金属栏杆，骨节因用力泛白：“屠夫的命重要，还是整个世界重要？你们是墟盾卫的刀刃，该斩断的是侵蚀世界的黑暗！若连个屠夫都能让你们方寸大乱，拿什么去对抗深渊组织？”他的声音如重锤砸在众人耳膜上，在消毒水弥漫的空气中激起震颤。

安澜突然笑出声，笑声却比哭还难听。她扯下手上的输液针，鲜血顺着苍白手腕蜿蜒而下：“我当然没忘使命——但在此之前，我一定要亲手剖开他的胸腔，看看那颗黑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安澜！”顾渊骤然暴喝。安澜浑身剧震，输液管在她身侧晃出凌乱的弧度。

“看看你们的样子！“顾渊一脚踹翻折叠椅，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刺耳。他沉重的眼神扫过众人涣散的瞳孔，“一个屠夫就把你们吓破了胆？连失败都承受不起，还进什么墟盾卫？“喉结剧烈滚动两下，他猛地扯开领口露出狰狞伤疤，“那天的血我也沾了满身，谁不想撕碎那个畜生？可现在发狠有什么用？实力不够，下次见面照样是待宰的羔羊！“

气氛沉默了下来，顾渊长出了口气，希望刚说的话能把他们唤醒，自己也只能帮到这了。

“我在训练室等你们”顾渊借机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场合，来到了训练室。

“你的精神波动倒是挺稳定，情绪也收放自如”赵涵有些好奇的看着顾渊，正如其他四人一般，经历了屠夫的摧残之后，很少有人能做到顾渊这般，心理压力如此的稳定，甚至是没有。

“我只是经历了很多的生死而已，经常有上顿没下顿，哪有时间去考虑心理问题”顾渊叹了叹气，想起以前的生活，至少现在自己抗压能力强了些。

没过多久，他们四个人都换好了衣服，来到了训练室，即将开启一次强度很高的训练计划。

半年之后……

五个人经过残酷的特训，实力也都突破了灵级初期，到达了灵级中期。

这一日，秘密基地内，五个人都穿好了紧身作战服，带好一切装备，他们今日需要开展一个行动——灵船行动。

所有人都戴好了面具，将面容遮挡了起来，在外界，他们已经下葬了，现在他们有了新的名字，或者是代号——破暝。

队长被确定为沈静秋。

“灵船行动，地点东区五城的海岸线，事件情况已经发到手环上，可以看看，任务难度三颗星，目前已知出现小型海妖，有无异议？”沈静秋平静的眼神扫过身后的四位队友。

“无异议出发”沈静秋确定传送地点后，经传送阵后，来到了东区五城，此刻五城的城墙上已经严阵以待。

虽未出现特级事件时空裂痕，但这个地方接近海岸线，海洋自从世界异变之后，几乎成了禁区，百年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海妖暴乱事件，影响颇大，所以每次海妖的出现，东方不得不重视。

暮色浸染的银灰色海岸线上，浪涛轻拍着细沙，唯有一艘饱经沧桑的古船，如一片飘零的枯叶，孤独地随波摇晃。船身的木板早已斑驳，褪色的船帆残破不堪，在微风中无力地耷拉着，仿佛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寂寥。潮水涨了又落，唯有它依旧固执地守在这片寂静的海域，成为时光长河中沉默的见证者。

“这船……居然是木质的。”宋子毅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他的目光紧紧锁在那艘船上。随着众人缓缓靠近，一股浓烈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就好似木头在海水中浸泡了太久太久，已然生出大片霉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陈腐之气。每一丝气味，都仿佛在诉说着这艘船历经的漫长岁月与无尽沧桑。

“没有检测到任何生命迹象，也感受不到灵力的波动”蓝枫看着手环中的热能检测图，眉头微蹙，摇了摇头说道。

“根据相关部门的检测，海面会在明天的凌晨五点涨潮，我们必须赶在五点之前，成功救援夜行者组织的队伍，并调查清楚这只船诡异出现的原因，做好战斗准备”沈静秋迅速下令。

随后五人一一登上了这只巨大的木船，腐朽的味道更加的浓烈。

这只木船据东区五城官方的汇报，是凭空出现，没有任何预兆，东区五城的夜行者分部很快便开展了处理行动，但海妖的出现阻拦了处理进程，最诡异的是一堆夜行者组织的人员失去联系长达24小时。

当五人的脚步逐一踏上木船的船体，“吱嘎”声瞬间响起。那声音在这诡异而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且清晰，仿佛是沉睡已久的古船被惊醒，发出的一阵微叹，又好似某种隐匿于暗处的未知存在，发出的阴森预警，令五人心中不禁泛起丝丝寒意。

船体在海浪的作用下有些轻微的摇摆，不过好在幅度并不大，顾渊的目光看了看天空，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夜幕之下。

“队长，有没有具体计划？”最前方的宋子毅确定没有危险后，出声问道。

“探索任务，没有具体计划，临危则变，安澜负责船尾楼区域，宋子毅负责船首楼，顾渊负责船舱，蓝枫负责主甲板，随时支援，我去船底层”

“收到”

沈静秋迅速分配任务后，五人开始了各自区域的探索，顾渊关掉手电筒，摸黑走进了船舱，木船内算不上漆黑一片，偶尔有着一盏油灯驱散着死寂的黑暗。

顾渊推开舱门的瞬间，一股腐臭如实质般扑面而来。那气味像浸泡在阴沟里数月的烂肉，混杂着发馊的油脂与霉烂木屑，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成粘稠的腥气，直往鼻腔深处钻。他下意识捂住口鼻，喉间泛起酸水，胃袋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恶心得几乎当场干呕。

顾渊连忙撤回脚步，捂着口鼻缓了好一会儿，戴上了口罩，这才蹙着眉再次走进了船舱。

船舱里，生命探测仪毫无反应，没有检测到丝毫热量生命体的踪迹，四下里透着股死寂，仿佛过去几百年都未有生灵踏足。顾渊心中警惕顿生，缓缓打开手电筒。

就在光亮驱散黑暗的瞬间，一个诡异之物闯入顾渊视野。那东西形似鼠类，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它身形矮小，不足半尺，周身覆盖着一层粗糙且凹凸不平的暗紫色硬壳，壳上还生着尖锐的倒刺，像是历经无数岁月沾染了深渊的邪异。

它的耳朵如两片干瘪的树叶，紧紧贴在脑袋两侧，耳朵边缘不规则地缺了几块，仿佛被什么啃咬过。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那光芒冰冷且阴鸷，犹如幽潭中暗藏的凶机。它的尾巴又细又长，好似一条扭曲的黑线，尾尖竟生着一个小巧却锋利无比的弯钩，在灯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这小东西正蜷缩在船舱的阴影里，被光亮惊扰，浑身一颤，露出满嘴尖锐泛黄的獠牙，发出“叽叽”的尖啸，那声音犹如指甲划过玻璃，刺耳又惊悚。

顾渊一眼瞥见那诡异生物，头皮瞬间一阵发麻，浑身寒毛倒竖。但生死间磨砺出的本能，让他即刻调动阴阳灵力。眨眼间，一层黑白相间的防护罩迅速浮现，将他护在其中。与此同时，手中白光一闪，横刀已然出现，刀刃寒光闪烁，蓄势待发。

顾渊还未从初见的惊愕中缓过神，那生物“滋滋”怪叫两声，猛地弹起，细长尾巴如毒箭般刺来，尾勾闪烁着寒光直逼顾渊咽喉。顾渊瞳孔骤缩，侧身急躲，尾勾擦着脖颈划过，带起一道血痕。与此同时，诡异生物振动血红脉络的薄翅，悬于半空，又一次恶狠狠地扑来。

顾渊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右臂肌肉瞬间紧绷，将全身力量灌注于手中长刀，裹挟着黑白交织的磅礴气机，猛地朝着那诡异生物劈斩而出。这一刀，势若雷霆，黑白二气仿若两条灵动的蛟龙，咆哮着缠绕在刀刃之上，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刀刃眨眼间便精准命中那生物。就在接触的刹那，一股犹如撞击在千年玄石上的坚硬触感，沿着刀身迅猛传至顾渊手臂。那力道之大，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仿佛不是砍中了一只生物，而是撞上了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石山。

顾渊全力斩出的一刀，裹挟着黑白二气，如雷霆之势劈向那诡异生物。然而，预想中撕裂怪物的场景并未出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在静谧黑暗中格外刺耳。那坚韧的刀身竟直接被崩断，断刃如脱弦之箭倒飞出去，“噗”地深深扎进船舱木板。

那诡异生物不过是被这股强劲冲击力击飞。待它落地，稳稳站定，竟毫发无损，依旧以一双散发幽光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顾渊。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顾渊满脸震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地球生物他再熟悉不过，就算发生变异，也不该是这副离谱模样，连他的刀都能轻易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