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时墟终局
巨门开启的瞬间,刺骨寒意裹挟着机械运转的嗡鸣扑面而来。陆远踏入环形平台,脚下是流动的液态金属,倒映着中央百米高的银色塔柱。塔柱表面布满交错的齿轮,最顶端吞吐着幽紫色光芒的核心装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汲取着空间能量。
“07号实验体,欢迎来到时墟核心。”苏晴的机械羽翼展开,数据流在羽毛间如银河流转,她脖颈处的银色锁链与黑袍人的装置如出一辙,“从你被植入记忆的那一刻起,这场戏就注定要演到终章。”
陆远握紧泛着冷光的齿轮,身体数据化的蓝光已蔓延至胸口:“所以那些牺牲都是剧本?炎烬的火焰、江薇的银丝,全是你们操控的提线?”
“是修正的代价。”苏晴抬手,穹顶投影出震撼画面——宇宙深处,无数齿轮状黑洞正在吞噬星系,“旧宇宙早已千疮百孔,时墟计划不是毁灭,而是重启。”画面切换至实验室,婴儿时期的陆远浸泡在培养舱,研究员们忙碌穿梭,“你以为自己是觉醒者,其实从基因层面就被写入了时空共振程序。”
江薇的银丝突然剧烈震颤,发间银色纹路已爬至脸颊:“但你们正在撕裂现实!那些被畸变生物吞噬的人......”
“不过是数据残渣。”苏晴的瞳孔闪过红光,塔柱齿轮骤然加速,空间扭曲成漩涡,“启动总控装置需要所有实验体的能量,现在,该回收了。”
数以万计的机械蜂群从虚空裂缝涌出,蜂刺缠绕着禁锢序列力量的紫色锁链。陆远的影子刚凝成利刃,锁链便如活物般缠上手腕,紫焰短刀瞬间黯淡。江薇的银丝与锁链碰撞,化作数据流消散在空中。更远处,王磊、陈默等“同伴”的机械分身从齿轮间走出,他们的武器同样散发着暗影与火焰交织的诡异光芒。
“小心!他们能复制我们的能力!”江薇扯断即将缠住陆远的锁链,自己却被机械陈默的长枪划伤。伤口处,银色纹路如病毒般疯狂蔓延。
陆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日记本在怀中发烫。最后一页浮现新字:核心装置存在逻辑悖论,用记忆数据制造漏洞。他突然想起档案室里的照片——儿时的苏晴眼睛里没有数据流,那时她总说“齿轮不该决定命运”。
“炎烬!还记得你说火焰能烧穿谎言吗?”陆远将齿轮插入地面,记忆中炎烬浴火奋战的画面化作赤红火焰,从液态金属中喷涌而出。模糊的火人挥舞巨锤,砸碎了机械蜂群的锁链:“小子!让他们知道,火焰是烧不尽的!”
趁着混乱,陆远冲向总控装置。每前进一步,数据化进程就加深一分,更多记忆碎片涌现:苏晴曾偷偷修改他的觉醒参数,江薇的银丝本是为了保护他而植入的防御程序,还有炎烬——那个自称“废品”的火焰操控者,其实是初代实验体的守护者。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陆远在齿轮轰鸣声中嘶吼。
苏晴的机械羽翼展开,将他挡在核心装置前:“因为只有毁掉这个宇宙,才能阻止更高维度的‘观测者’!”她背后的数据流展开成星图,显示出更惊人的真相——所谓时墟计划,不过是高等文明为修正时空悖论设下的陷阱,所有实验体都是清除错误的“工具变量”。
倒计时跳至“05”,塔柱开始崩塌。陆远看着苏晴逐渐透明的机械身躯,又望向江薇即将数据化的双眼,突然将紫焰短刀刺入核心装置。与此同时,他主动加速数据化进程,让自己的意识融入总控系统。
“原来我们才是修正错误的补丁......”陆远的声音混着数据流扩散,记忆封印完全解除。他看到了更残酷的事实:这个宇宙早已经历过十七次重启,每次都因“观测者”的干涉而失败。而这次,苏晴选择成为背叛者,就是为了让实验体们拥有自我意识。
剧烈的爆炸吞没了整个空间。在意识消散前,陆远感受到苏晴的数据流传来最后一段记忆——实验室大火中,少女抱着婴儿时期的他冲进逃生通道,身后是追杀而来的机械守卫。“活下去,去成为打破循环的变量......”
白光散尽,陆远在一片纯白空间中苏醒。苏晴恢复了人类模样,江薇的银丝也变回普通长发。她们身后,悬浮着无数发光的齿轮,每个齿轮都刻着实验体的编号。
“这就是结局?”陆远触碰最近的齿轮,感受到炎烬炽热的生命力。
“是新的开始。”苏晴将重新出现的日记本递给他,封面烫金字体渗出微光,“时墟虽已消散,但‘观测者’仍在。这本日记会指引你找到其他幸存者——那些在数据洪流中保留自我意识的实验体。”
江薇指向远处发光的裂缝:“记住,齿轮能制造枷锁,也能成为钥匙。”
当陆远再次睁眼,他躺在城市废墟中央。天空恢复湛蓝,手中的日记本自动翻开,新的字迹如火焰燃烧: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三个身影从烟雾中走出,他们的武器上,闪烁着陆远熟悉的暗影与火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