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传人
傍晚时分，百合宗大殿。
和莲华宗一行人的洽谈已经结束，苏桔吩咐殿内的左长老将莫文山等人带离了大殿，安顿到山门内平日招待外门势力的客房区域，其中细节内容也就不提。
苏桔与隐月相互对视一眼，各自释然一笑。
两人本都不是管理宗门的那块料，可如今却没有其他办法，宗门这个目前谈不上好或坏的局面也总得有人来收拾。
对于莲华宗的到访，以及刚才提出的无理且无赖的行径，两人也都是心生抵触甚至一丝厌恶来的，但最终脸面上都没有发怒，并妥协了下来，她们想只要莲华宗的人在宗门内不要胡闹瞎搞，触及到自己的底线，那住下一段时间便住下吧。
起码对苏桔来说，在大殿当着众人面才拒绝了莫文山的求亲，两宗没有因此翻脸就已经让她足够侥幸了，否则要是真出个什么变故来，师父和几位姐妹又不在场，那后果真没法想象。
隐月自然和苏桔的想法相同，她是个精通星象卜卦之人，又擅长以面取人，莫文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其走进大殿内第一眼就能大致的推断出来，后面再结合一下他说话的口气，以及当时那隐藏的极好，转瞬即变的表情，因此隐月对莫文山也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不同于苏桔的温情似水，二海棠隐月本就天性恬淡，沉默寡言，这也是为什么师父和大海棠离开后，三海棠秦瑶光能接替代宗主的位子，而秦瑶光走后，四海棠苏桔又能成为代宗主的原因。
至于山门内那留守的三名炼神期长老，则全都是后面被百合夫人收服，才加入百合宗山门的，因为进入宗门之时已具备炼神期修为的水平，因此被百合夫人封了长老职位。
实际上在百合山宗门，如果真要排个宗主的传承秩序，那百合夫人下面，首当其冲的传人人选非沈籁莫属，其次是三海棠秦瑶光，然后四海棠苏桔。
此间事毕，两人准备离开大殿，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务，却听得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慢慢传了过来，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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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籁此前在大殿门外的角落处，放出神识窥视殿内，里面的发生的情况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加上回山门之时莫文山对他的各种试探敲打，两者结合并思索一下后，倒是让他对现今百合宗的局势有了个大致情况的了解。
沈籁对莫文山并不感冒，始终都觉得这个人非轻非重，没什么太多在意的必要，不过在“偷听”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小事倒是让他觉得好气又有些好笑。
在两宗于大殿内交谈的时候，殿外被百合宗众多弟子围的水泄不通，俯身殿外大门最近的一批弟子还是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殿内两宗所谈的内容，然后由这批弟子轻声细语小心翼翼的传给身后位置的其他弟子，一传十十又传百。
本身这次莲华宗到访，谈论之事也不是什么宗门隐秘，所以殿内的两宗众人虽然心里知晓门外发生的一切，倒也没有点破，心道就任他们罢了。
到后面，这次本应只有百合宗、莲华宗两宗高层于大殿内的会面，变成了宗门弟子人人到场、人人近乎参与的局面......
当然，这种隐隐约约式的偷听和沈籁的“偷听”压根不是一回事，再加上一传十十传百的特性，内容偏差便显现出来，尤其是越靠后面身位的弟子在得到消息后，再往后传去，这个偏差便越大。
事情的开头还是那个开头，这一点几乎没有传错的，大家都晓得了莲华宗的少宗主莫文山带了一堆聘礼来向代宗主苏桔提亲，但后续的内容就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甚至有些内容听起来似乎还有些离谱。
“听前面的师兄说，好像代宗主拒绝了莲华宗的少宗主！”
“......”
“虽然被拒绝了，但莫少宗主好像也没有生气。”
“这莲华宗的少宗主气度不凡呐！”
“那边的莫少宗主感觉比我们的沈少主要更平易近人呀！”
“......”
“害，沈少主压根和莫少宗主就不是一个境界的人！”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们少主好像只会藏在宗主和几位海棠师姐的背后！从来没见他独当一面过！”
“嘘...你小点声，这话别传下去了...”
“......”
听到这些，沈籁自是感到好气又好笑，你们要评论莫文山就评论莫文山呗，把我带上是要干嘛？你们认不出来我也就算了，还硬要拿那莫文山压我一头，不爱请别伤害好嘛？
当然这些话从百合宗的弟子口中说出，也不能全怪他们，因为确实，沈籁自小到大都没怎么管过宗门内的任何事务，每每寻常有什么需要处理或者商议的内容，也都是宗主百合夫人和六朵海棠处理的。
倒不是沈籁不如这莫文山，不愿意出面，只是这百合夫人和六朵海棠是什么人物？不是天塌的事，压根就不需要用到沈籁的地方她们就处理好了，而且即便是天塌了，也有百合夫人在那顶着。
所以在沈籁几十年的宗门人生中，的确没有给宗门内其他人留下过什么印象，更别说什么好的印象了，沈籁这个名字对百合宗弟子而言，只是个少宗主的名，而且是存在感极低的那种。
弟子们交头接耳，前前后后，不断传递着偷听来的大殿内的“谈话”。
“......”
“嘿，前面的师兄说，代宗主好像答应了莲华宗那边的提亲。”
“啊？！真的假的啊！”
“真的呀！而且好像都直接让那莫少宗主他们住下了......”
“......”
“师兄们，前面怎么说？那提亲真成了？”
“好像成了，不过也要等宗主她们回来，然后商议娶亲的日子。”
“这样嘛...哎...可惜了...”
“你可惜什么？人家郎才女貌的，聘礼都带了一堆过来。”
“害，师兄你不懂...”
“哟呵，你这小子，难不成对代宗主...”
“嘘，师兄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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