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么说我很惭愧，我的天主教几乎只剩下回忆了——并不是说那不对，事情要复杂些；无论如何，我不去教堂，也不对着水晶念珠喃喃自语漫无边际的空话。
九月或者十月初也许去纽约。
约翰毕晓普在那一带吗？
看在上帝份上，兔子写小说吧，别把时间浪费在编辑小说集上。你会养成习惯的。
这话听起来很粗鲁，很刺耳，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霍尔德小组的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致：埃德蒙威尔逊
[1920年]
萨米特大道599号
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
亲爱的兔子：
斯克里布纳接受了我的书，冬天晚些时候出版。你会说此书情感夸张，但是它真的既不多愁善感，也不是垃圾。
十一月我可能来东海岸，然后会给你打电话，或者去看你，等等。还没时间为你写故事。最好不要对我期望太高，因为i.的w.或者E.S.都是干巴巴的。
你忠诚的
弗朗西斯S菲茨杰拉德
致：卡尔霍维
康涅狄格州西港
1920年8月12日
亲爱的霍维先生：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连载一部有120000单词的长篇小说要用多长时间？我想，我的计划有了变动。这是新项目：
（1）《飞女郎与哲学家》，我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十月份出版。
（2）第二本短篇小说集明年春天出版，包括《软心豆粒糖》、三个小剧本和四个还没写的故事。
（3）我的新长篇小说，我埋头写作的《飞行的火箭》，明年秋天出版。
我们姑且假定你十一月收到这部长篇，很喜欢，一月份或者二月份开始连载。然后再刊登三四个故事怎么样？我打算写完这部长篇后就动笔。这几个故事应该在春天以前出版，这样才有资格收入到那本短篇小说集中。你能同时出版吗？你更愿意只出版那部长篇小说？你更愿意只出版那几个短篇小说？
当然，对我来说最容易的办法是完成第一本短篇小说集，但是那根本不可能，因为我正全身心投入在这部长篇小说当中，不会为了10000美元而放下笔。
在我看来，唯一的解决方案是，我重写在六月份《时髦人士》上发表过的那个相当好的中篇小说，而不是写几个新的短篇小说，刊登在春天的短篇小说集中。那么，从十一月完成这部长篇到一月出国之间的这段时间，我会拿来修改这部长篇，写部我一直想写的剧本。
请给我回信。我去拜访了丽塔维尔曼斯小姐，觉得她个性非常鲜明，富有吸引力。
诚挚的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致：卡尔霍维
纽约市第59街西38号
亲爱的霍维先生：
我的长篇小说大约写了一半，但是我上周去了银行，发现自己的账户即使不能说低得非常惊人，也得说非常令人沮丧，所以我得马上写个短篇小说。
我希望你会喜欢这个短篇。我认为它是我所完成的作品中最好的一个。
诚挚的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致：卡尔霍维
1920年10月27日
第59街西38号
亲爱的霍维先生：
关于那个故事。很高兴你喜欢，我承认它很深奥，有些人不能理解。我庄严承诺，为了弥补，我寄出的下一个故事会像《近海海盗》[2]那样奔放和流行。
当然，正如你所看到的，这个女孩代表那种被禁止的吸引力，所有男人向一位“狂野而美丽的女人”展示的魅力。一个男人的生活越灰暗，这种魅力展现得越多。但是，如果我以什么方式解释，这个故事只是一个梦，那么它就会是普通的马克斯比尔博姆[3]式狂想曲，因此，比现在更深奥，让人无法理解。不过，我的确认为，站出来直截了当地说“这只是一个梦”，就贬低了、确切地说糟蹋了这个故事。
诚挚的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注释：
[1]指普林斯顿大学宿舍楼霍尔德塔楼（Holder tower）。（译注）
[2]《近海海盗》（The Offshore Pirate，1920年5月29日），菲茨杰拉德的短篇小说，刊登于《星期六晚邮报》，收入菲茨杰拉德的第一本小说集《飞女郎和哲学家》（1920年9月10日）。（译注）
[3]马克斯比尔博姆（Max Beerbohm，1872—1956），英国散文家、剧评家、漫画家。（译注）
1921年
致：卡尔霍维
1921年4月22日，星期五
第59街西38号
亲爱的霍维先生：
今天我会通过雷诺兹寄送给您《美与孽》三部中的第一部。第二部和第三部将分别于下周一、周二送抵您手中。
付出了十个月的心血之后，此书的结果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也相当担心——一本尖酸刻薄的书，我担心永远不会流行，毋庸置疑会冒犯许多人。就个人而言，我建议您不要连载此书——既然这该死的东西脱手了，我可以试着写几个开心的故事。如果您不想要，我相信自己不会出售给别人，但是我会让斯克里布纳公司在九月份出版——不管怎样，那或许是心理时间。
5月3日那天，泽尔达和我要出国几个月（我期待旅行结束时写几部电影和几个短篇小说），所以我要将这本书分成几部分寄送给您，这样我可以尽可能早地得知您的决定。您觉得，您能不能在周六、4月30日之前告诉我？您很清楚，如果您不连载此书，为了我们的旅行，我将不得不依靠斯克里布纳公司的预付款。当然，在我收到您的来信之前，我还不能申请那笔款项。
向霍维太太致以最美好的祝福。
诚挚的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致：卡尔霍维
1921年6月25日
亲爱的霍维先生：
您对此书的溢美之辞听起来甜美动人。《尘世天堂》在英格兰的命运几经沉浮，我目前还不确定是否会成功。
我们在意大利呆了一个月，过得很糟糕。我们打算在7月初回美国，我很好奇，想看看您是怎么处理那本小说的。也许您删除的一些内容对于进一步修整此书的章节，能给出极好的建议。
关于插图，泽尔达和我觉得您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这位本森画过我发表在《邮报》上的故事，我的天啊！您应当看看他那些用来组合我那美丽主人公的灰色污点。不过，也许他会随机应变，应付自如。向霍维太太致以最美好的祝福。
一如既往的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致：约翰VA韦弗[1]
[1921年]
古德里奇大道626号
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
亲爱的约翰：
对于写这篇书评[2]，我觉得很好笑。我见过布龙和F.P.A.的书评，但是你知道他们多么爱我，我多么重视他们的箴言。
我正在采用新的书信写作风格。这样，等到我的传记作者开始组装我的书信集时，很容易插入评论和注解。
《大都会人》还没到这儿。我一定会读读《珐琅》。希望基督保佑我能去欧洲。
你的
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致：埃德蒙威尔逊
[邮戳：1921年11月25日]
古德里奇大道626号
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
亲爱的兔子：
谢谢你的祝贺。我很高兴这件该死的事结束了。泽尔达毫发未伤安然度过，我手捧法国之英勇十字章[3]授予了她。说到法国，那位名字暧昧的伟大将军今天进城了。
我赞同你关于门肯[4]的意见——韦弗和戴尔[5]两个都很糟糕……
我差不多全部完成了此书的重写。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告诉我，在午夜酒宴一幕中，为了从未写出来的剧本，我大致设定了这样的场景——即，他们全都开口讲话时，没有一个人有任何重要的话要说。我插入了自己最近的几个观点，（或许）还有别人的。参见信末的附件。处理完自己的事我就转向你。我很高兴你和特德帕拉莫尔在一起……我非常喜欢特德。他有点过于成功了，无法在他心中的床上舒适地生活，但是我依然非常喜欢他。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定是我的自制力下了指令。他的名字是伊基先生，是个种橘子的阿拉斯加人……
如果这小宝宝长得丑，她就可以退回到她的全名弗朗西丝斯科特，当作避难所。
圣保罗像地狱一样沉闷。我写了两个质量上乘的短篇小说，三个廉价的。
我非常喜欢《三个士兵》，还写了书评发表在《圣保罗每日新闻》上。我厌倦了现代小说，刚刚读完佩恩为克莱门斯撰写的传记。好极了。如果你在《读书人》上为我写书评，请务必让我过目。《蛋的胜利》不是个精彩的标题吗？《时髦人士》上约翰和多恩的文章我都喜欢。我很寂寞，想念纽约。明年秋天我们可能去那里，也可能去英格兰生活。
你的
生活在世界的生命与时间之地狱洞穴中的
斯科特菲茨
注释：
[1]约翰VA韦弗（John Van Alstyne Weaver，1893—1938），美国诗人、编剧。（译注）
[2]指对韦弗诗集《在美国》（In American）的书评。（译注）
[3]英勇十字勋章，为1915及1939年法国和比利时所设置的军事勋徽，授予有英勇功绩的军人、民众和城市，还可颁给外国人和动物。（译注）
[4]亨利路易斯门肯（Henry Louis Mencken，1880—1956），美国作家和编辑，自由主义者，著有《美国语言》（The American Language）一书。（译注）
[5]弗洛伊德戴尔（Floyd Dell，1887—1969），美国作家，其作品包括小说《月亮牛犊》等。（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