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922年
致：卡尔霍维
泽尔达塞尔菲茨杰拉德
亲爱的霍维先生——
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深感羞愧——但是你知道，酗酒的女人会怎么样！这就是那个傻傻的东西，我希望它像是你想要的。对我而言，“飞女郎”[1]是个很难的主题，因为我珍惜有朝一日成为什么的秘密野心——并且很认真地看待这些漂亮女孩。
在纽约见到你我们很开心，再次感谢这次精彩的聚会。
诚挚的
泽尔达菲茨—
这个周末画完那张画会不会太晚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否在赶时间？霍维太太在东海岸旅行途中会不会路过这里？
致：索尼娅霍维
索尼娅！
没见到你我难过得要死！整天都呆在画室，刚刚进来找你的便条。想到你独自一人散步我哭了。
明天有个被称为会议的烟雾弥漫的狂欢，不过那时我会给你打电话，我们商量一起吃午饭或者晚饭，或许这周我就能庆祝那封信寄给卡尔了。
我们买了车——凯撒车很好。交通让我忐忑不安，他却很有耐心。
期待很快见到。
你的奴隶
斯科特菲茨
致：卡尔霍维
亲爱的卡尔和索尼娅：
留下生病的你又没说再见，我觉得自己像个贱人。最近几天如同百老汇的电线杆一样蹑手蹑脚地从我们身边溜走了，仅限于还要做的工作和要见的人，要去好莱坞的巴利科尔恩一家，还有什么史密斯一家要去说英语的国家。
泽尔达送上远方的婚礼之吻。上方的黑影是我的心。
斯科特
这些消息有很大帮助。
致：埃德蒙威尔逊
[邮戳：1922年1月24日]
古德里奇大道626号
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
亲爱的兔子：
法勒告诉这里的一个人，说我要上三月份的《文学聚光灯》。我推测这是你干的好事。我的好奇心异常兴奋——看在上帝份上，这期杂志出来后马上寄给我一本吧。
你读过厄普顿辛克莱[2]的《铜支票》吗？
你看过赫格希姆的电影[3]《孝子戴维》[4]吗？
两者都很精彩。我写了两个绝妙的故事，收到了六个编辑的赞美信和附言“然而，会冒犯我们的读者”。令人十分沮丧。令人沮丧的还有，克诺夫出版社把《花环》[5]推迟到了秋天。我很欣赏你在《名利场》上发表的达达主义文章——也很欣赏毕晓普为我们做的免费广告。泽尔达说你的照片“美丽而毫无血色”。
我在这里无聊得要死。小宝宝很好——她的眼睛很精致，我们拿金币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迷惑她，希望她将来能嫁个百万富翁。三月初我们会去东海岸呆十天……
你在干什么？我对你上封信中的所有资料都很感兴趣。我将死于情感上的贫血症，就像庞德诗中的那位女士一样。《石南丛》糟透了。
《赛希莉亚》是赫格希姆最好的作品，不过还是不太好。
你的
约翰格里尔希本[6]
致：约翰皮尔毕晓普
[可能写于1922年春天]
古德里奇大道626号
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
亲爱的约翰：
我要坦白告诉你，我宁愿你做的事。明确告诉我，你喜欢这本书什么，不喜欢什么——人物角色——安东尼、格洛丽亚、亚当帕奇、莫里、布列克曼、缪里尔迪克、蕾切尔、塔娜，等等等。准确告诉我，他们是好还是坏，是否有说服力。你怎么看此书的风格，太华丽（如果是的话，请引用具体段落），好（也要引用），还是腐烂不堪（也要引用）。此书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情感（如果有的话）。你怎么看书中的幽默感。你怎么看书中的理念。如果理念虚假，请明确指出来，嘲笑之。此书是无聊还是有趣。有趣到什么程度。最近哪本美国书比它更有趣。如果你觉得第一章的“天堂闪回”像是DW格里菲斯[7]作品的升华版，请说出来。也告诉我，你是否觉得此书是模仿之作以及模仿了谁。
我想捞到一篇具体详细的评论。听说他们要你写这样的长篇大论，你也答应写，我都乐坏了。在此书的问题上，你不会伤害我的感情——虽然我的确怨恨你在巴尔的摩的那篇文章，居然明确将25岁的我限定在麦肯齐（他只写了两部半好但是并不精彩的小说，然后就死了）和塔金顿（即使他有什么天赋，头脑也只相当于学童）之间的位置。我的意思是，在我这个年纪，他们还一事无成呢。
正如我所说的，我很高兴你答应写这篇评论，既然你写信问我，建议你大致采用什么样的攻击模式，我就坦白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什么。我非常担心所有评论都很笼统，而我自己在此书的细节上倾注了大量心血，远远多于我在考虑整体构思时所花的精力，所以我会对注重细节的评论感激涕零。如果要写那么长的文章，几乎不太可能只是谈总体。
你得了流感，我遗憾极了。我们9号到东海岸。我很欣赏你在《名利场》上的书评，觉得很精彩——
小宝宝很美。
一如既往的
斯科特
致：埃德蒙威尔逊
[可能写于1922年春天]
古德里奇大道626号
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
亲爱的兔子：
我从你的沉默来推测，不是你判定这部剧本的模样不适合呈送协会[8]，就是他们拒绝接受。
现在我修改完了。我给哈里斯转寄了一本，如果你觉得协会感兴趣，我就给他们转寄另一本。现在，你的剧本应该进展顺利吧。你能设法给我寄个副本吗？
目前我像狗一样为几部电影卖命工作。我们在纽约的会面那么零碎仓促，我很遗憾。我的原定计划是想办法和你促膝长谈，但是那个冗长的派对开始了，我似乎无法清醒到足以容忍自己保持清醒。事实上，整个旅行基本上很失败。
请替我向玛丽布莱尔、泰德帕拉莫尔以及所有有幸与你交往的人致意。
今年夏天我们没有计划。
斯科特菲茨——
致：埃德蒙威尔逊
1921年6月25日
亲爱的兔子：
谢谢你把剧本交给克雷文——总之，也再次感谢你对它感兴趣。恐怕，我认为你高估了它——因为我最近一直在修改《黏糊先生》，计划秋天出版，我觉得似乎不是很好。我打算开始修改这部剧本——也打算给它起个名字。接下来我会寄给霍普金斯。迄今为止只寄给了米勒、哈里斯和戏剧协会。如果克雷文愿意扮演那个角色，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就像有的台词说的，我写剧本时，脑子里就想着他。我同意你的看法，《安娜克里斯蒂》被大大高估了……
我打算再写一部剧本，无论这部境遇如何。《美与孽》的销量令人非常满意，但是并非鼓舞人心。我们原以为此书会远远超过《尘世天堂》，但是没有。连载是个可怕的错误。等到结集出版时，《三个士兵》和《赛希莉亚》又抢了风头……
你喜欢《一颗像里茨饭店那么大的钻石》吗？你读过了吗？反正把它收入了我的新书……
我从排砖书店买到了《尤利西斯》，开始读了。我真希望小说背景设置在美国——关于爱尔兰中产阶级的某种东西令我沮丧不已——我的意思是，带给我某种空洞、阴郁的痛苦。我的一半祖先恰恰来自那样一个爱尔兰阶层，或许更低。此书让我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毛骨悚然。我希望十月去南方或者纽约过冬。
你永远的
斯科特菲茨
致：埃德蒙威尔逊
[邮戳：1922年8月1日]
游艇俱乐部
明尼苏达州白熊湖
亲爱的兔子：
只写一两行，告诉你我的剧本完成了，我要把它寄给内森[9]，好转交给霍普金斯或者塞尔温。现在，这部剧本是个奇迹。我想请你把你那边的两本销毁，因为若是流传出去，我会紧张不安。这很愚蠢，但是，只要剧本还在演员办公室里，还没有当作让克雷文来演的剧本公开发表，我总觉得剧中的台词会很快开始在百老汇出现……
如果你有时间，请给我写信聊些八卦。我这边既没有新闻，也没有计划。
你的
菲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