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两族恩怨
纵使见惯了怪事而早已磨练得十分坚韧的维克提姆，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了。他半天不知从何开口，赤金尾的美人鱼继续说道：“本公主还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维克提姆终于喘出一口气，“什么？”
“抱歉，用你最在意的女孩儿引你来到这里。”人鱼公主歉意地说道，“我记得，你总叫她未诗。我能够感受到，你和她之间深深的羁绊，所以，我的血便让你头脑中形成了未诗的幻象。”
“你到底在说什么？”维克提姆有些不淡定了。
人鱼公主撩起维克提姆的一尾钛奥，然后抬起自己的鱼尾，抚摸着鳞片，问道：“你不觉得，你们异人的钛奥与我们人鱼的鱼鳞的质地很像吗？”
维克提姆终于理清了杂乱的思绪，问出一个有价值的问题：“为什么是我？”
人鱼公主扫了一眼维克提姆的九条钛奥，略微难过地解释道：“人鱼血必须固定量地进入人体，才会形成牢固的血缘，控制变异人入海。过多或过少，按照你们的说法，感染的程度会不一致，造成的效果也不尽相同。与我们的鳞片质地一致的钛奥是可以在深海帮助人类呼吸的，目前看来，只有九尾才可以在人鱼国存活。”美丽的人鱼公主目光殷切，“维克提姆，你是最特别的。无论是镜国，还是星岚帝国，只有你恰好是九尾，而且我们之间的血缘枷锁状态稳定，可以通过梦境保持联络。只是中途有段时间，你封锁了自己的记忆。不过幸好，你现在又变回维克提姆了。你是我们的希望，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维克提姆冷静地退开两米远。
人鱼公主颇有耐心，“没关系，我明白让你一下子接受我们的世界观会很困难，所以我们会给你充足的时间来适应。”
搞清楚现状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维克提姆显然无法相信自己来到了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地方，遇见了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再加上身为维克提姆与戴斯的双重记忆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的确需要先休息一下了。
“我是这里的公主艾丽卡，这是我妹妹尤朵拉，她会照顾你的。”人鱼公主吩咐妹妹尤朵拉照顾好人鱼国的奇迹贵人，然后她匆忙朝着那一群赶来这边的杀气腾腾的人鱼游过去。
尤朵拉害羞地低下头，“请随我来。”
尤朵拉在水中活动自如，维克提姆晃动着钛奥，用手划水，以游泳的姿势跟在后面，却不知自己的动作行如流水十分自在。
穿过白光闪闪的大殿，维克提姆觉得这里的一切装潢布置再熟悉不过了，简直就是置身其中。
“这是圣殿，是国王陛下与官员议事的地方。现在我姐姐坐那个王座。”尤朵拉看维克提姆盯着王座出神，解释道。
太像星岚帝国了，维克提姆几乎下意识以为这里就是星岚的幻影了。他甚至已经想起老国王陛下和瑞博恩陛下坐在那里的样子了，一如既往地散发王者的气势。正是如此，维克提姆才越发觉得奇怪。
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尤朵拉，想了想，先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绘本上献花的骑士是谁？”
尤朵拉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绘本。“他叫阿奇柏德，算不上骑士，不过，也算是一位擅长绘画的骑士，因为他的家人希望他成为画家，他的绘画技术很厉害。记不清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他遇见了我姐姐，然后爱上了姐姐，后来从悬崖上跳入大海而死。”尤朵拉叹了口气，“姐姐一直很自责，因为她背负的使命，是拯救人鱼族衰落的文明，她曾寄希望于阿奇柏德，没想到却害死了他。姐姐一直戴着他赠与的发夹，以此哀悼这位不幸而勇敢的痴心人。”
维克提姆对这个已经不感兴趣了，他真正想问的话题已经偏离了预想。没等他再问下去，尤朵拉继续说道：“人鱼是陆地人类的祖先，我们曾经经过分裂，一些同族舍弃鱼尾，去了陆地，创建了人类国家。现在，我们需要人类回归，来恢复人鱼族繁荣。”
这么简单就把目的说出来了，想必根本没打算隐瞒，难为他刚才还想着拐弯抹角旁敲侧击。
可是，恢复鼎盛时代的文明哪有说得这么轻巧，星岚帝国耗费多少精力，现在依然与这个理想相距甚远。而海底的文明，根据他作为戴斯时的记忆中，这份文明早已沉寂了无数年，还是被人为抹杀的，想要依赖人类恢复繁荣，谈何容易。
“所以你们让我……这就是所谓的回归？”
尤朵拉目光炯炯，“我们希望有一天，你来坐上那个王座。”
“什么？！为什么？”维克提姆自从找回自我之后，已经受了很多刺激了，若非内心早已锻炼得坚硬，他肯定就疯了。
“你是我们的希望，姐姐她一直对你报以很大的期待。”尤朵拉坚定地相信艾丽卡的执念，也忠贞不渝地倾力相助，她迫不及待地开始游说维克提姆加入他们。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上一位被你姐姐抱以期待的阿奇柏德，后来跳崖死了吧？”
尤朵拉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驳，红着脸细声道：“你肯定是特别的。”
维克提姆心中冷笑，就是因为特别，就可以被强制改变命运，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任务，踏上一条由别人指出来的路么？凭什么！
话未出口，一柄长枪刺出一道水线，没入眼前的人鱼雕塑，直接插透了头颅。
维克提姆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不是自己反应敏捷，及时退后半步，那么现在插透的就是自己的头了。就算是愈合力极强的异人身体，恐怕也能重伤致死。维克提姆浑身气场冰冷，猩红的眸子迸射出凶狠的光亮。
尤朵拉全然未觉维克提姆的神情变化，怒气冲冲地挡在他身前，对迎面而来的鱼尾男人身的男子凶道：“安德鲁将军，休得无礼！”
“小殿下，人类与我们势同水火，您怎能袒护他？”安德鲁嗓音低沉，但是怒气不亚于尤朵拉。
尤朵拉据理力争，“你们的大殿下吩咐了，这位是人鱼国的希望，还不快收起你们的武器。”
安德鲁甩了一下银色的鱼尾，黑色长发遮住健壮的身躯，血红的眸子毫不掩饰对维克提姆的憎恶。
“叛徒，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