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大水缸
“月娥呀，有啥菜想吃的上俺家园子自个摘啊。”
赵翠芬说着手里拎着几根不大的黄瓜回了自家。
小少年母亲似乎知道她那个样子，并不在意那几根黄瓜，谁家没有两个不贪小便宜的邻居呢，但你要真把她的话当真才是是笑话呢。
“老实叔，挑水去呀？”
“是啊狗娃，你干啥去了，挖野菜呀？内玩意儿啥吃头哇，苦不拉几地。”
“哈哈…那是老实叔你不会做，我娘做的就可好吃了。”
小少年已经放弃抵抗憨老实对他的称呼了。
“啧…那齐先生可有口福啦，俺是吃不着喽！”
憨老实说着单手扶着扁担，一手摸着下巴看着小少年，戏虐的说着，可惜小少年看不出来憨老实眼里的落寞。
“嘁…老实叔你又不老实，我娘做好吃的哪次没让我给你送。不过老实叔，你真应该攒钱相个媳妇啦，白瞎山上那老些野菜了你吃不着。”
“嘿！你这小兔崽子又笑话俺呐。得了俺走了，去挖你的野菜吧，被往深里去啊。”
“嗯呐，我知道了老实叔。”
小少年进山挖菜去了，其实荠菜田间最多，但是小少年有小心思，他想吃肉了，但是他不会打猎，不过不妨碍他捡漏。
憨老实去挑水了，他在想自己或许真应该娶个媳妇了，在家能做饭洗衣，还能看着点水缸，有了媳妇铁牛就不敢去他家水缸打水了。
从去年冬天憨老实来小山村住铁牛对面开始，憨老实家水缸就一两个月少半缸一缸水，憨老实觉着铁牛是本地户，自己一个外来的也就没吱声。
入夏开始就勤了，十天半个月的到七八天用一缸，憨老实家的水缸是个大肚子的大水缸，有多大呢，憨老实挑满水够他自己吃用半个多月，冬天能用上一个月。
憨老实也是纳闷，没见铁牛多勤快啊，有一回被他逮个正着还死不承认，就说用他憨老实两瓢水，俩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最后闹到了村长那。
当然是铁牛赢了，憨老实不服也没招，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也骂不过也打不过。憨老实问过老蔫巴他没来时候他家水缸少不少，得到老蔫巴一个“嗯”的答复。
给憨老实气个倒仰，想拉个盟友还没成功。不过憨老实倒是发现，老蔫巴和铁牛比还壮实了那么一点，而且铁牛好像没骂过老蔫巴。
憨老实就跟老蔫巴混到一起了，以期受到大哥罩的意思，所以本地户和本地户也是不一样的。
老蔫巴自从母亲过世后就更蔫巴了，憨老实搬来时，老蔫巴母亲还健在，相处了两个月憨老实和老太太相谈甚欢，一点也不像老蔫巴：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小少年逛荡到日头偏西了才不舍得的出了山，可惜一根野鸡毛都没捡着，不过小少年也不失望，因为他捡到一小丛木耳，这也是不错的。
小少年晃悠悠地往回走，没想到又碰到了憨老实。
“诶呀老实叔呀，你咋还没挑完呐？”
“…被…被提了，呼…最后一挑…拉倒…”
憨老实冲小少年摆手，踉跄着往前走。
小少年在后面哈哈大笑着：“老实叔，晚上你不得尿炕啊！”
憨老实没有吱声，不过脚步更踉跄了。
小少年嘻嘻哈哈的回家去了，门口碰到了赵翠芬家的小宝在吃着黄瓜。
“狗娃子，这是俺娘搁你家园子摘的黄瓜，嘻嘻嘻…老好吃了。”
“呸！臭得瑟啥，你家园子连黄瓜都结不出来有啥好得瑟的，还有，我有名字叫叶诚，不叫狗娃更不叫狗娃子！”
“哼！狗娃子狗娃子！”
“再说我削你了！”小少年气的直瞪眼，作势要打小宝，刚抬起胳膊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啊…娘啊……打俺，狗娃子打俺！”
“咋啦小宝谁敢打你？娘弄死他！”
赵翠芬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赶紧拉过小宝仔细打量着，没发现有青有肿更没发现伤。
“咋啦小宝，哪疼了告诉娘？李月娥你家小诚欺负俺家小宝！”
小宝那是干打雷不下雨，噎的直打嗝，这可吓坏了赵翠芬。
“婶子你喊我娘干啥，我根本没碰着他，有啥大惊小怪的。”
小少年母亲出来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自家孩子什么样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来的正好，你瞅瞅他给俺家小宝吓的。”
“他婶子，小宝那是吃噎着了，让他把黄瓜咳出来你再给他顺顺背，小诚去回屋把篮子放下再给小宝倒碗水来。”
赵翠芬将信将疑：“小宝可才十岁，小诚比他大三岁呐就不能让着点。”
“他婶子，不是我说你小宝胆子小还爱惹事，你们也不能一味惯着，来把水喝了。”
“老江家这辈可就这一根独苗苗，换个人背不住还不赶俺呐。”
小宝抽抽嗒嗒的喝了水，止住了打嗝，赵翠芬终于放心了。
小宝倚偎在赵翠芬怀里偷眼去看小少年，小少年拿眼去瞪他。
李月娥拿回碗递给小少年：“回去吧，他婶子，晚上我蒸野菜团子回头拿两个给小宝尝尝。”
“哎～好好。”赵翠芬登时眉开眼笑地应了，牵着小宝回了屋。
“娘…我…”
“行了，把菜洗干净，娘和好馅就包。”
“嗯嗯呐。”小少年松了口气。
“你呀，还是太冲动了……”
李月娥絮絮叨叨的和小少年说着，等蒸好了菜团子小少年拿着篮子准备去送。
李月娥垂着眼突然说到：“给你老实叔邻居也送四个吧，够一顿就行。”
“嗯？是蔫巴叔吗，娘？”
“嗯。”
等小少年回来又笑着学给母亲听：“哎呀，哎哟，娘，老实叔挑水累的直叫唤，我走了他都没起来炕，嘻嘻嘻…”
“哦？是吗？”
小少年觉得母亲心不在焉的，许是累了吧，那就不打扰母亲了，小少年回屋准备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来，憨老实才饿的不得不起来，打算热菜团子吃。
去缸里舀水，一瓢舀了个空，仔细一看昨晚累死累活挑的满缸水剩底了。
憨老实怒火蹭蹭的往外冒，大步流星就去了铁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