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四:从继承诡异遗产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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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反应

等理察尔领着几人从猎场里出来时,天边已然挂起一襟霞云。

看着昏沉的天色,莫妮先跑去休息区寻找家长,基恩留在原地看着状态不对头的费莱。

倒是理察尔,他饶有兴致地端着猎枪蹲在一边,静静看戏。

基恩看在眼里,有些犹豫要不要找些理由支开这位明显就不太怀好意的叔叔。

只是凭他那犹豫不定的性子,还没开始找借口,莫妮就带着家长们赶到了。

树荫下,矮灌木隔住些许视线。

西奥多急吼吼地拨开灌木赶来,目光扫视,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蹲在一边的弟弟理察尔。

“理察尔?”他迟疑地打了个招呼。

刚刚莫妮找到他们并复述经过时并未提及理察尔的存在。

“许久不见,西奥多。”理察尔扶着枪杆缓缓起身,又朝着后赶到的珍妮特躬身行礼,“还有,我亲爱的姐姐,珍妮特。”

珍妮特见到理察尔也愣了一秒,微微点头打过招呼后,便去蹲下扶住费莱,轻唤:“喂费莱,费莱,听得到吗?!”

费莱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任凭怎么喊也不见回应。唯一的反应是目光撇到西奥多时,又一个激灵的将头扭过别处去。

见状,西奥多忙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不清楚,可能受到点刺激吧。”理察尔耸肩摇头讥笑,“下午我在里面深一点的地方打猎,然后看见了他发疯似的追着什么东西,都快要冲过猎场边境线。”

“我看不过去就拦下了他。而后,你们家两个小朋友就找过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追什么东西?猎物?”西奥多皱了皱眉头,实为不解。

在一旁的基恩补充道:“呃,大概...是只黑色的狗。”

等他父亲西奥多审视的目光转过来,他又闭口,只用目光暗指理查尔。

西奥多心领神会,他假装思考一会,接着对还在挽救费莱的众人指挥道:“天色也不早了,既然费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那就先送他回去吧。”

“姐姐,你也跟孩子们一起回去吧。”

“我跟理查尔聊两句,正好最近矿上有些事。”西奥多假借托词。

理查尔瞟了他大哥一眼,没有戳穿。

大姐珍妮特将信将疑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看了眼天色,才跟着基恩他们一齐扶着费莱离开。

等几人走远,西奥多顺势开口:“你跟他说了什么?”

“谁?”理查尔掏了掏耳朵,装作没听清,旋即又反应过来,“啊,你说费莱,我可什么都没说。”

西奥多掷地有声,目光炯炯:“我不信,你们两个私底下见面绝对要大吵一架。”

“难道在你心里,我和他的关系就这么糟糕?”理察尔反问。

但西奥多不答,独用审视的目光和他对视。

在僵持一会后,他才肯妥协。

“好吧,我就同他说了点对父亲去世以及遗产分配的看法和猜疑。”

“当然,那只是最基本的事实。”

“像是什么十一月十日,父亲和你在病房里单独立下遗嘱。”

“隔天,你带着姐姐看望完父亲后,他突然病情恶化,连话都说不清楚。”

“立完遗嘱第三天,父亲去世。紧接着,你就忙不迭地去邮局投了封电报。”

“哈,结果,一个七年都没回来过的白眼狼独得到了一整栋房子。”

“我很难不怀疑些什么。”

理察尔连着说了一大串,期间他目光从未离开过西奥多的脸。

他希冀于从中看出些什么,可得到的只有那张平静如湖水的脸。

对方好像太过理所应当,没有回应,没有反驳,单单平静问道:“你讲完他就成那个样子了?”

“嗯哼!”理察尔用上挑的哼声以示肯定。

听到确切回复,西奥多也不论真假,喃喃道:“那看来费莱一定是出什么心理问题了,连这么简单的小问题都能把他撂倒。”

然后无视身边有所期待的理察尔,顺路走了。

“你不回应我吗!”理察尔有些气急,他试图喊住大哥。

对方远远回了一句:“东港来了个马戏团,我有空请你去看马戏!”

“什么?!”

“请你看马戏!”

.....

.....

回到特伦奇堡,已经是夜晚了。

费莱出了猎场后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发生什么一概没有印象。

他只记得自己问了一句“究竟见到的是什么?”,然后一眨眼就回到了卧房里。

洁白的天花板,明亮的钨丝电灯,稍有些眼熟的窗幔,还有围在床边的珍妮特等人。

意识逐渐恢复,眼里世界从模糊到清晰,世界重新发出声音。

费莱环视一周,虚弱道:“我这是怎么了?”

见费莱出声,大家脸上涌现出欣喜的神色。

珍妮特率先回道:“上帝保佑,你终于是恢复过来了,可吓死我了。”

随即在周围人一五一十的复述里,费莱听到了有关他失魂落魄的表现。

末了,莫妮还补上了一句:“舅舅,您当时的追那黑狗的样子可太吓人了。”

“是吗?”费莱费力应声道。

他粗喘着气,在周围人叽叽喳喳的声音里,两眼又不自觉的合上,一头栽进了枕头里

“费莱!”

众人惊呼,可任凭他们怎么喊费莱也没有反应了。

他彻底昏过去了。

夜里,费莱发了一场持续不退的高烧。

请来的家庭医生诊断一番后说是身体虚弱加上受了强烈刺激导致的,需要静养几天。

而后,一九二四年的这个感恩节假日,费莱就在被窝和医生开的药剂里度过的。

西奥多也来看望过他,还带着心理医生来的。

费莱没和大哥说理察尔告诉他的事,也拒绝了心理医生的问诊。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着费莱气色又一次恢复过来了些,所有亲戚们都在感到欣喜。

可藏在好气色下的,是猎鹿日当天的经历每晚都在折磨着费莱。

每当将入睡时,他的脑子不由自主的会蹦出理察尔说的话,继而思维就开始发散,什么守灵晚上,什么墓园交谈,什么怪梦,什么骰子。

零散记忆打碎重组,像剪碎的胶片重新拼装,在脑子里过了几十遍无厘头电影。

这样的折磨下,费莱似乎感受到了一条能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的线,很模糊,又很强烈。

他还没能完全把握。

而在他长久的休息与折磨之间,寄出去的信,终于有了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