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四:从继承诡异遗产开始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6章 回信

一九二四年十一月二十九号,天气晴。

今天是感恩节过后的第二天,窗外又开始飘起了小雪。

铅灰色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稀薄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

费莱披着件鹅绒毯子,站在窗边。

未关的窗户飘进来些许雪花,落在他眉头,他却毫无感觉地继续远眺窗外的群山。

仔细算起来,这是他回锈山的两周有余。

将近半个月过去了,费莱好像经历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经历。

他的思维总是在被拉扯着,拉扯到如今,连半分人样都不见了。

“少爷。”

门外,老戈林又准时准点来喊人起床了。

费莱站在窗边没回应。

老戈林又敲了一会儿,见里面实在没有动静传出,便独自推门进来。

“费莱少爷!”进来的一刻,注意到窗边站着的费莱,老戈林惊呼一声连忙过来将窗门关上,“医生说您要静养,您怎么能在这呢。”

“没事,我就是今天醒来的早了些,有些闷。”费莱说道。

事实上,他在窗边站了一夜。

老戈林苦口婆心道:“唉,您最近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然真听取西奥多少爷的建议吧,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了。”费莱立刻拒绝。

老戈林还想劝上两句,紧接着就被费莱突如其来的惊叫打断了。

“信!信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可见的雪路里出现一辆的邮车。在门口处停稳后,邮递员下车将一封信塞进了大门处的邮箱里。

老戈林赶忙出门,几分钟后,他拿着一份带封蜡的信进来,顺手带上启封用的拆信刀。

看着信封上所熟悉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校徽,那一本摊开的书页上缠绕着荆棘与星辰似的图案。

费莱稍显激动,两周前寄出的信总算是有了回复。

他急忙接过信封和刀,将信封放在桌上后,又从随身衣兜里取出父亲留给他的八面骰子。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手里拆信刀的尖端抵在蜡上,数秒后,只多出一个小洞。

当问题和回复摆上台面,费莱显得无所适从。

“少爷?”老戈林试探地出声,他实在不理解费莱突如其来的激动,还有现在的犹豫是出自何处。

拆开一封刚到的信,需要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吗?

费莱呢,他纠结到近乎难以呼吸。

这信里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好像塞满了东西。

那会是什么?

父亲藏起的谜底吗?

费莱害怕见到些不敢想的消息,他的脑子里已经有种可能了。

在万般纠结中,费莱深吸一口气,刮开了蜡封。

信封打开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膻味钻入鼻腔,像是陈年羊皮纸混着铁锈的气息。

费莱颤抖地取出信里的东西。

原来夹在寄出的信里的几张百元美钞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里面还有两张新的信纸,一张写着费莱亲启,一个则没写什么提示。

费莱疑惑,只好先展开那张写着亲启的信纸。

信纸展开,蓝色墨水翩然成的华丽字迹如此写道:

【致我优秀的学生--费莱:

很高兴能收到你的来信,费莱。

犹记得上次你写信来还是在一年以前,那时你还在波士顿。

长久没收到消息,我都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这个老师了。

当然以上全都是我开玩笑。

说回正题吧,这次你实在给我出了道大难题。

开始收到来信上的拓印,我首先想到了尼罗河流域的古老文字。

那种,但后面愈发研究,越发觉得自己知识的浅薄。

为此,我花费了近一周的时间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流连,请教了文学系里那群老古董们,最后还是在考古系的同僚嘴里得到了一点消息。

他告诉了我文字的具体出处。

但遗憾的是他并没能完全解读出含义,也可能是时间问题,他着急参与南极的科考任务。

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记下了。同时还帮你要到一份推介信,它能带你去找到背后的答案。

先说结论:如果如你所说,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那他一定是对民俗或神秘学有着很深刻理解的人。

粗浅来看,它应该是枚不普通的遗物。

你信里拓印的文字属于一种极为罕见的古语言体系,其源头可追溯至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苏美尔泥板文献。不过,这样的符号可能经过多次异化与融合,也有可能是更久远的源头。

其部分结构甚至带有冷原(Leng)高原祭祀文的特征,也就表明它的功效有可能涉及祭祀部分。

值得注意的是,骰子在苏美尔文明中并非属于单纯的占卜工具。根据图书馆里未注明秘典残章记载,此类器物常被用于与‘彼界’存在的沟通仪式,往往其刻文实为召唤与献祭的契约符文。

这番言论让我惊讶,祭祀献祭,怎么样都不可能是位父亲留给孩子的遗产。

但那考古学同僚的确是这般说的。

至于另外一份信。相信你看到这里也该明白了。

你需要拿着这封推介信前往锈山梅尼埃文大学,找到一位叫希罗·哈维的老教授。以他的学识,应该能解读出文字隐藏的实际意义。

容许我再多嘱咐一句:此类研究可能涉及某种民俗禁忌,望慎重。

另,你信中夹带的百元钞已退回,我可不接受这样的报酬,请哪天回阿卡姆后记得当面付清。

祝你好运!

教授--托勒菲·阿隆·格雷弗斯】

文字读到最后,费莱不由得捏紧了信纸,他目光又落在了那枚古朴的骰子上,皱眉喃喃道:“民俗,祭祀?”

好像以为的线又重新蒙上了一层雾。

这次,他彻底有些搞不清楚了,连那个熟悉的父亲都陌生起来。

“费莱少爷。”老戈林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他也跟着在旁边看完了信,但他轻声道,“老爷在你离开后,确实是迷上了民俗方面东西。”

“我想您那天也看到了,他书房里有大量相关的书籍。”

费莱听闻,长叹了一口气,拿起那枚铜骰,目光又移向窗外白茫茫一片的山峰。

他确实离开锈山太久了。

但他暗暗发誓:“我会找到答案的,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