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逍远侯出山
当雍帝得知骁王势力后，方才察觉事件之严重——他此刻面对的是佑帝和骁王两股势力。
杨清只说：“我朝如今安稳许久，是陛下您一统南方的绝佳时机，佑帝与骁王内斗，我们在外只管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在未曾出兵之前如此，朕定愿乐享其成，然大雍将士已然深陷于战争之中，又如何确保自己不是鹬蚌相争中的一个？”
杨清丝毫不慌，甚至还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番操作让雍帝琢磨不透。
“陛下，臣斗胆问问您，骁王是谁？”
“前朝皇后萧芷晴母族，外姓王。”雍帝漫不经心，此刻他亦纠结。
“是啊，如今前朝已亡，骁王仅是一个外姓王，他想为死去的前朝皇后和太子报仇，出师有名。但若是他想要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又有何理由呢？”
雍帝顿时睁大眼睛看着杨清，细想方恍然大悟：“爱卿之意，是他的反叛没有前朝皇族嫡亲血脉为支撑，反了也是白反。”
“的确如此，他潜伏十年，为的不过是报私仇，一旦贪图皇权，到时候陛下仅需恢复一下大业皇朝之名，便在民心上压了他。”
也不枉十年前景王和襄王出兵之由是清除宣元帝身旁的宦官，襄王成为雍帝之时也将宣元帝好生厚葬。
改朝换代，南北分政，百姓并未受到波澜。冠冕堂皇的出兵理由，加上十年光阴——过往之事已然淡去，百姓只知道如今统治者仍然是顾家血脉。
雍帝卸下心中的巨石，知道这场战争优势在自己着，便也放开了手去做。
同时他也准备在朝臣中安排得力干将去南部协助张桂，有备无患。
朝中有人建议安排逍远侯去，但他也是真的不打算领兵打仗了，一心想陪着自己女儿，俨然是不愿再身披战甲，雍帝多方考虑，最后唤他去往后殿单独议事。
南部边疆，逍远侯毕竟还是比张桂清楚，雍帝仍想多一分获胜的把握。
“陛下唤臣来，所谓何事？”
雍帝听到这话，不由得蹙了蹙眉，逍远侯有话直说的性子让他到不好开口了。
“令爱如今是不是快及笄了？”
逍远侯顿了顿，随即恭敬作揖：“回陛下，是。”
雍帝一阵沉默：“早先听闻那孩子吟诗作赋之才惊人，不知可有定好婚嫁之事？”
逍远侯听到这便有些发怵了，他怕就怕雍帝这茬：“未曾。”
“你觉得太子如何？”
逍远侯啪的一下就跪了下去：“太子殿下贵为国储，小女怎配得上！”
“朕的皇子众多，年龄在令爱之上亦有三位，许卿不若选一选？”
“臣惶恐。”逍远侯头深叩在地上。
“哈哈哈，”雍帝一阵大笑，“令爱名声在外，配朕的儿子是绝对配得的，不若等她及笄后你我再商谈。而此次唤你过来主要是想请你最后一次往秦岭那边跑一趟，助张桂夺回南部土地，你意下如何？”
逍远侯无奈，内心排斥得再很，他也得答应。
他已经卸下了兵权，在朝中的势力亦对皇子们无多大裨益，一朝圣旨赐婚，很难想象自家宝贝闺女在皇家的生活。
而雍帝与他还是有昔日旧情，此番借势归还他兵权，一来制衡张桂，二来为此后定下许安允与某位皇子的婚事做打算，也算给逍远侯无上的荣耀。
雍帝不愿皇子的最高妻族势力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自己心腹便是最好的选择？
“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顾长俞坐不住了，北方民心已收，南方呢？他要做出功绩，这便是绝佳时机，便直接向雍帝提议说自己想去。
盛宴借协助太子之理由，也向雍帝提出自己的意愿。
太子坐镇，南部士气必然巅盛。
雍帝也有这般想法，方才逼迫逍远侯太紧了，此番让太子同去，吩咐所有人听逍远侯的话，明面上给予他独一次胜过太子的权力，这才让他们带着十万大军支援南境。
同时雍帝写信快马送至镇西王府，问盛吏常愿不愿意让盛宴上战场，以显自己对镇西王意见的重视。
盛吏常回信极快，信中最后的一句话方是重点——臣戎马一生，戍边为国，死而后已。盛宴乃臣之嫡子，为君战，为国殉，方显盛家风骨。
雍帝读信感叹：“有此忠臣，是朕之幸。”
盛宴如今虽仅十八岁，但一身武艺已然能与大雍功夫数一数二的禁军统领过十招不落下风。
少年之光，是夜里众人眺望北方，万众瞩目的一抹明亮。
逍远侯回府，看着已经在府门口等候自己的许安允，心里被雍帝埋下的阴影瞬间散去。
“爹爹，怎的今日回来如此晚？”进府后，许安允问道。
“陛下下了命令，恢复爹爹的兵权，让我啊，再去南境一趟。”逍远侯装作云淡风轻诶地开口。
“南境？”许安允听到这个词，双腿瞬间僵硬，呆滞在原地，仿若失了魂魄。
“放心，”逍远侯拍了拍她的头，“爹爹这次不算是先锋，是军师。”
许安允看着他，眼里全然只有不舍：“要去……多久？”
“这爹爹也不清楚。”鬼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连雍帝都没有把握一定能获胜。
许安允瞬间垂下眼眸，转身就走，走几步听到逍远侯的呼唤，又跑了起来。
回到自己的小院，她的眼里已经氤氲了热泪。
“骗子，说好的会一直陪着我。”
许安允打小就没了娘亲，此番父亲便是她唯一的依靠。
当初逍远侯也答应过许安允会一直在京都陪着她。
然如今国战又起，硬是要让她再度与父亲分离。
她在京都的好友无不是父母每日相陪，她不奢求太多，却也不想失去。
……
逍远侯不知道如何去劝自己的女儿，便先交给沈姨娘去试着解决。
沈姨娘陪着许安允长大，自然也懂她。
“安允？”沈姨娘在许安允屋外站着，轻声唤道。
然后伺候许安允的侍女走了出来，对沈姨娘微微福礼：“小姐今日身体不适，让姨娘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