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年度考核
“大师哥小心！”
师妹一声惊呼，眼见长剑就要刺入令狐胸膛，众人大骇！
“大师哥！”
“师傅！”
“三师哥！”
“...”
突然情势再度逆转，令狐冲只一抬手，就见宁毅滚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原来是虚张声势。
宁毅叹气道：“哎，又被大师兄识破了。”
又转向岳不群：“师傅，弟子...”
岳不群开口打断：“不必自谦，这一次却是你大师哥受益最多。”
令狐冲与宁毅同习二式“养吾剑法”，习练日久只得其形，如今受宁毅启发才算入门。
令狐向宁毅拱手道：“谢师弟！”宁毅回礼。
大家朝夕相处，却从未见过大师兄最后那一招，众兄弟都有些猜测。
灵珊看在眼里，心中得意，大师哥得爹爹真传剑法，平日里习练自是谨慎，却不背着她。
众兄弟看小师妹喜形于色，一副成竹在胸样子，师兄们的询问让灵珊更加骄矜，背着手仰起小脸不说话，还想卖关子。大家看她模样，心里越发痒痒，纷纷讨好...
大有道：“好师妹，你就说说嘛！”
见灵珊还是不理，又道：“大不了...大不了...把猴儿借你玩...”
灵珊白他一眼道：“谁要玩你猴儿！”却再也忍不住卖弄，偷眼瞧一瞧爹爹，小声道：“养吾...”
岳不群咳嗽一声打断众人，师兄弟见师傅有话要讲，赶紧上前，垂手静立等候掌门训话。
岳掌门就兄弟二人比剑作出重要指示，肯定了二人一年来作出的成绩，特别强调令狐冲进步突出，起到了很好的模范带头作用。岳不群提到，长期以来，三弟子以平凡的行动创造了不平凡的业绩，铸就了‘爱岗敬业、争创一流，艰苦奋斗、勇于创新，淡泊名利、甘于奉献’的个人魅力，丰富了华山精神的内涵。号召广大弟子向他二人学习。
岳掌门同时指出，要严防自满情绪在华山蔓延，狠抓队伍执行力，全面落实“剑为气用”的门派精神。最后，岳不群又与众弟子进行了深入交流，点明了众弟子剑法招式中的谬误，解答了一直以来练功中积累的困惑。
眼看师徒双方就要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中结束此次考核，岳灵珊急道：“爹爹还没考我...”
灵珊上月新学一式剑法，自觉练的不错。临近结束师兄们都得了夸奖，爹爹却毫无理会自己的意思，哪里还忍得住。
岳宁二人时常指导灵珊练剑，女儿剑法如何岳不群心知肚明，本不欲理会，宁中则暗中拉一拉丈夫。
方才考较，众徒弟都有长进，岳掌门心情正好，无可无不可道：“唔，灵珊你也演一个。”
“爹爹这什么态度嘛...”
宁中则看女儿撇嘴，哪能不知她心思，忙道：“灵珊上月学一招‘天绅倒悬’，演给你爹爹看。”
“天绅倒悬”这一招不算难，关窍就在“寓攻于守”四字之上，灵珊有她指点，这一招已有些熟练，不至于丢丑。
灵珊被母亲说中心思，转悲为喜道：“请爹爹指点！”
岳不群见她母女一唱一和，忍不住摇摇头。
众人让开场地，灵珊下场，初时还有模有样，众师兄知情识趣，不吝赞美，连岳不群都点点头。
灵珊得了爹爹肯定，心中欢喜，手中剑舞的更快了。演练完毕，灵珊期待的看向爹爹，却见岳不群一脸的不悦。
灵珊自觉没有出错，见爹爹变了颜色，不敢出声，脸上却有些不服气。
岳不群“哼”一声，灵珊倔强道：“我刚看大师哥，三师哥...”
话没说完被岳不群打断：“自不量力！”
岳不群课徒极严，众弟子练拳使剑，举手提足间只要稍离了尺寸法度，他便立加纠正。每一个招式总要练得十全十美，没半点错误，方能得到他点头认可。
女儿不解其意只仿其形，最后演的已偏离正道，由不得他不怒。
还待再训斥几句，被夫人拦住，宁中则道：“灵珊，快给你爹爹认个错。”
不说还好，宁中则一开口岳灵珊更委屈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众人心道完了，小师妹这次肯定要受罚。
果然岳不群已是怒极：“冲儿，我华山门规首戒是什么！”
众人看掌门抬出了门规，都变了脸色。
“师傅！”
“师兄！”
“师傅！”
“...”
大伙纷纷求情，又劝小师妹认错。岳灵珊这次好像是铁了心豁出去了，谁也不理，只是伤心大哭。
“令狐冲！我华山首戒是什么！”
声音严厉，众人噤若寒蝉，连灵珊哭声都顿了顿。
令狐冲看师傅动了真火，不敢再糊弄，嚅嗫道：“首戒...不敬师长...”
宁中则暗叹，这女儿真是被自己惯坏了，如今让师兄在徒弟面前丢了脸面，如何能善了...如此想着已拦在女儿身前。
宁毅看师娘举动便知要弄巧成拙，道：“师傅息怒。”
不等岳不群开口，过去拉住师妹往一旁走走，小声道：“师傅发怒了...”已经吓不住灵珊，又道：“你想知师傅为何罚你不罚我？”
这一句果然吸引了灵珊注意，收敛了哭声，含泪点点头。
宁毅又向师傅行一礼，岳不群好像知道宁毅要做什么，略一颔首。
宁毅请众兄弟让开场地，道：“师妹想学这一招？”灵珊点头。
“过来站我身后。”灵珊依言而行。
宁毅略一运气，以势起剑，正是那一招“天绅倒悬”，岳灵珊不自觉的跟着宁毅舞起来。这一次大伙再看小师妹，这一招剑法法度严谨，转圜自如，攻守转换宛如天成，分明与三弟子一样得了精髓！
演毕，岳灵珊喜不自禁，宁毅问：“学会了吗？”
灵珊点点头，宁毅示意她自己演一遍，灵珊一演还是乱七八糟，三次皆是如此。
宁毅又问：“还学吗？”灵珊摇摇头。
“知道为何学不会吗？”灵珊点点头又摇摇头，隐约明白了些，但没有完全明白。
“想学会吗？”灵珊愣了一下，心里黯然，不自觉就摇摇头。
“不，你想！”宁毅这一声颇大，把灵珊吓的一跳。
“你再演一遍试试。”灵珊早没了信心，就想摇头，却见大师哥笑着向自己点点头。鼓起勇气又演一遍，这一遍中规中矩，以前僵硬的剑式都灵活了些。
大伙看得惊奇，这是什么操作，却听宁毅道：“知错了吗？”
灵珊喏喏道：“知道了。”
宁毅小声道：“快去认错！”
岳灵珊偷眼一看，岳不群依旧板着脸，低着头走到岳不群跟前跪下：“女儿知错，请爹爹责罚。”
不等岳不群开口，宁中则抢先道：“念在你知错能改，罚你闭门思过三日。”
岳不群瞪一眼妻子，显然是觉得罚的轻了。
“娘...”灵珊还想撒撒娇糊弄过去，被宁中则狠狠一瞪，剩下的话只能咽回肚里。
见女儿不争气的模样，岳不群有心反悔，却不好在徒弟面前拂了师娘面子。暗中吸一口气压下怒意，道：“冲儿，你再与你师弟们讲解我华山剑法基础。”
刚才三弟子教女儿时，岳不群把众弟子表情都看在眼里，心知若不点透其中机巧，只怕以后都想走捷径，再无人肯勤学苦练。
令狐冲略一思索，便明白师傅用意：“大有，我问你，我华山基础剑招有几式？”
大有想，这却难不住我，道：“我华山有一十三式基础。”
“不错，不过我华山剑法还另有基础。”
众人道这却不知。
“这一十三招基础配套一十三套剑法，便是基础中的基础。”
众人心说，这谁不知道。
令狐冲继续道：“师弟可知为何不干脆学这十三招，而要先习这十三套看似没什么威力的剑法？”
“为何？”
“我打个比方，你们猜一猜。
“一个人想要跑，要先学走。这一十三套小剑法便是教你走路，走的好便能跑的好。
“你若走的不好，就开始跑，就如跛子...”
宁毅接口道：“就如跛子跑步，不仅不快，搞不好还要跌倒。”
令狐冲感谢的冲宁毅点点头，继续道：“就比如“有凤来仪”这一招，下盘要稳，上肢要有力道，你们再想那套‘凤来小七式’是练的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岳灵珊跳着举手道。
众人看向小师妹，大师哥示意小师妹说话。灵珊得大师哥首肯，自得道：“这小十三套就如那走路，教你如何使招如何行气，练的久了自然就能运转的好了。走也要走的熟，不然跑着跌伤了，便连走都要...都要...是不是大师哥？”
令狐冲道：“孺子可教！”
灵珊不知道如何说，但众人都听懂了。宁毅也在心里说了一句，“肌肉记忆”。
施戴子道：“难怪三师兄...”
宁毅向师弟笑笑，表示不在意。心里想的是，明白归明白，你们学不来。他可是两世为人，就是靠的见识才勉强压你们一头。说来也简单，辩证法方法论活学活用。
令狐冲接着道：“‘跑’的好了也能反哺‘走’...师傅！”看向岳不群。
岳不群冲大弟子点点头，令狐冲道：“就如这一式‘养吾剑法’。”
“嘶...”
“...”
众兄弟虽有猜测，如今听大师哥亲口承认再度惊叹，小师妹心底越发骄傲。
令狐冲使了这一式，又以养吾剑势使出基础十三剑，众兄弟叹为观止。
宁毅补充道：“每个人身形，习性，心性都有差异，所以同一剑招不同人使出也有差异。初时基础，务必严把其中方寸法度勤加习练，切不可好高骛远照猫画虎，如小师妹一般HD学步。”
小师妹鼓起腮帮刚想骂他，岳不群看她一眼，又吓得泄了气。
宁毅与令狐冲嘀咕几句，令狐冲行礼道：“请师傅演一遍基础剑式。”
看了宁毅与令狐冲切磋，岳不群也受了些启发，听到大弟子请求也来了兴致，当下接过长剑摆个起手。
令狐冲赶紧招呼众兄弟于师傅身后站好。
岳不群道：“我演一遍，你们兄弟力竭便退出，站着观摩即可，切不可逞强。”
“是！”
“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宁毅看着师傅的背影心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