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维克多的盛宴（一）
海克尔醉心在意境的领悟中，他痴迷的和摩柯多，和多罗米战斗，从最开始的落败逐渐开始势均力敌。
他的成长使“野兽竞技场”的“十二传说”之二都惊叹不已。
眨眼间，过去一个月的时间。
海克尔融入这儿的生活。
每次走过明克街32号时，心地善良，待人热情的老太太斯蒂芬夫人总会用她那柔和的嗓音向海克尔问好。
“海克尔先生，早上好。”斯蒂芬太太将烘烤后的蛋糕分割好，装进精美的纸盒递给海克尔。
海克尔微笑道：“斯蒂芬太太，您今天看起来又年轻了几分。”
“哼。”斯蒂芬抬起下巴，她的眼睛温柔而智慧，“我的海克尔，您也一样。”
海克尔摸了摸脸颊，笑道：“是吗？”
他这段时间过的充实而有趣，心情愉悦，精神松弛，在魔法和意境的领悟上也顺风顺水。
隐匿气息的魔法“灵魂的遗忘”，海克尔很轻松的学会，并且在一个月内提升到七级魔法的层次。
这会儿他吃完糕点，前往怀特家族照看威克·怀特，负责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包括魔法和骑士的学习。
“威克是个不错的孩子，我也不能在他那儿待的太久，否则引起千眼蟾蜍的怀疑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海克尔提着蛋糕像怀特家族走去，这是他一个月前接取的佣兵任务。
这么长时间千眼蟾蜍也没有动手，聪明的海克尔自然知道了它的意图。
“想让我这颗果实真正的成熟后再采摘吗，或许你会大吃一惊的。”海克尔冷笑，这段时间他发觉，随着水之波之境的领悟，流星泪也逐渐展现出神奇的一面，为他的灵魂给予一层淡蓝色的光膜。
海克尔尝试用一份八级魔法卷轴攻击自己的灵魂，却在这道蓝色光膜身上掀不起一丝涟漪。
“如果我能免疫千眼蟾蜍的大部分灵魂攻击，它对我根本造不成太大的威胁，等吧，等吧，到最后你会惊喜的发现，你所等待的是一个让你恐惧的存在。”
海克尔心中想着事情，他的目光一凝，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这段时间一直和千眼蟾蜍待在一起的西里亚，这个热情真诚的中年人脸上写满了灰败，他的人生似乎来到了低谷。
海克尔看见他取出1克朗币放在街边乞丐的碗里，听到乞丐感恩戴德的感谢，他的眼中似乎焕发了一些生机。
“这个男人。”海克尔皱眉，这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着西里亚，他发现这个男人赤诚热情，心地善良，在尼古海港这个灰暗的罪孽之城中，他的灵魂闪烁着高贵的光芒。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那只千眼蟾蜍才盯上了西里亚。
西里亚浑浑噩噩地走着，终于来到野兽竞技场的地下入口。
想起妻子那苍白的脸庞，她那悲痛的哭泣隐约在耳畔响起，西里亚终于决定签下协议，打算在“野兽竞技场”拼搏一个挽救家庭的可能。
他的右手一直揣在怀里，那儿是他的好友维克多赠予他的一柄神奇的匕首，这柄匕首只要插入敌人胸膛就可以将敌人的灵魂囚禁其中，有着这种灵魂利器，他一定可以在野兽竞技场得到自己想要的。
明克街34号的最角落的一家简约素净的房子是西里亚居住的地方。
土黄色的院中，身材中等，面容儒雅的维克多将一颗颗葡萄摘入碗里，装满碗后，他淘洗，送给西里亚的妻子—一个干瘦，像是剥了皮的小树一样的女人。
她眼神呆滞，嘴里只是喊着“尼蒂，尼蒂。”
这是她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只是意外夭折，这样沉重的打击使得这个家庭陷入一种绝望的境地。
维克多将碗放在桌面，他走出，坐在门槛边。
他从怀中取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脸颊照。
镜中是一张生着密密麻麻眼睛的蟾蜍脸，这些眼睛统统张开了眼皮，只有最中央的一颗紧紧闭合着。
维克多伸手触摸着镜面那只没有张开的眼睛，他翻手，一个缩小的婴儿灵魂在他掌心安静的沉睡。
如果西里亚能看到的话，他就会震惊的发现，这个缩小的婴儿灵魂正是他的孩子“尼蒂”！
维克多轻声喊着，“尼蒂，尼蒂，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尼蒂的灵魂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一条恐怖可怕的猩红舌头裹住自己的身躯送入到深渊巨口中。
尼蒂发出恐惧、凄厉的哭泣声。
咕噜。
维克多将尼蒂的灵魂吞入口中，镜中那只闭合的眼睛死气沉沉，仍然没有睁开的趋势。
“这孩子的灵魂可真是天真干净，只是很可惜，尼蒂啊，你的灵魂对叔叔睁开第1000只眼睛没一点用处，或许我要吞下你父亲的灵魂，吞下摩柯多的灵魂，吞下多罗米的灵魂，直到最后吞下那只恶魔成熟的灵魂，那样我一定可以在成年前睁开第1000只眼睛。”
维克多如数家珍一样将自己要吃的灵魂罗列出来。
想到那只恶魔，维克多有些恨铁不成钢，“那只恶魔太蠢了，过去这么久却只提升了一点，简直是丟恶魔家族的脸！”
他有些等不及了，不过维克多知道，只有等待才能享受丰盛的美味，这会儿即便吃下那只恶魔的灵魂，对他的提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维克多舔了舔舌头，将心中的贪念压下，虽然海克尔的成长出乎他意料的慢，可是他有这个时间等，他给自己定了个期限，两年内，假如两年内海克尔还是无法成长到他满意的结果，那时候直接吃掉他的灵魂。
屋里传来唉声叹气的麻木声音，维克多无法理解人类这种感情，不过对于人类产生这种感情后附加在灵魂上的那种酸涩味让他很痴迷。
那样的灵魂更有嚼味。
“这个女人的灵魂很劣质，不过这会儿似乎有点味道了。”维克多看着西里亚的妻子，在他眼中，这个女人失去了肉体，她的灵魂千疮百孔，从那些孔里流出发臭的脓。
千眼蟾蜍最喜欢吃这种灵魂，它们本身就生活在沼泽。
晚上，繁星点点，西里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他那猩红的双眼露出一丝战栗的兴奋。
“老婆，我有钱了，我有钱了，你的病会治好的，我们再生一个，再生一个。”
西里亚推门而入，却看见一具尸体吊在缠在横梁上的白布上。
他怔怔，双膝软了下去，跪在地面，脑袋埋在双膝间，捂着太阳穴的双手攥着一沓厚厚的绿色钞票。
“西里亚，她还活着。”这个时候，旁边传来维克多的声音，西里亚抬起头，看见维克多焦急将妻子从白布上解下，发出一道白色的魔法让可怜的妻子有了轻微的呼吸。
西里亚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
维克多声音悲痛道：“她还活着，可是她活不了多久了。”
“维克多，维克多，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维克多，告诉我。”西里亚抓住维克多的手臂疯狂摇晃。
维克多跪坐在地面，声音悲戚道：“西里亚，我送你的那柄匕首在哪？”
西里亚拿出那柄能够吞噬灵魂的匕首。
维克多道：“你将匕首插入你妻子的心脏，她的灵魂将会一直活在匕首里。”
西里亚拔出匕首，匕首的刃面明亮如镜，一只只活着的灵魂在刃面扭曲挣扎。
这是他将匕首插入野兽竞技场一个个奴隶的胸口，收集到的那些奴隶的灵魂。
“只需要用火炙烤，这些灵魂就会彻底焚灭，你可以为你妻子创造一个安静的空间，日后只需要避免火焰的炙烤，你的妻子就可以一直活在匕首里，她能听见你的声音，当你成为九级骑士时，你也可以和她的灵魂对话，但千万要记得，一定要远离火焰。”
维克多的声音忽然间充满了魔力。
西路亚犹如入了魔一样将匕首扔在炉火噼啪燃烧的壁炉里，他猛力扯动风响，一阵响扯灵魂的凄厉惨叫声中，匕首内的灵魂统统化为飞灰，即使是亡灵魔法师也无法召唤他们的灵魂。
西里亚用火钳夹出匕首扔在冷水里，滋滋滋一阵白雾升腾而起，他隐约野看见一些散溢的灰雾游丝般的灵魂。
西里亚从冷水盆中取出匕首，拖着疲倦而沉重的身躯走向妻子旁边，看着妻子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苍白的脸颊，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等她失去生命时，匕首也无法容纳她的灵魂了。”维克多声音冷酷道。
西里亚将匕首插入妻子的胸膛，没入柄端。
很快，他看见两指宽的雪白刃面出现一个虚弱干瘦的灵魂，那疲态的面容正是他的妻子。
西里亚苍白的脸颊露出一丝笑容。
维克多这个时候道：“西里亚，你妻子的灵魂太脆弱了，她正在散溢，你需要用匕首杀死更多的小孩，用那些小孩的灵魂来喂养她，否则她无法长时间存活。”
穿着外衫的维克多的肚皮露出一排九只长着牙齿的眼睛，这些话语正是从这一排眼睛说出的，他们有着极具蛊惑性的魔力，使西里亚根本无法分辨维克多话语的真伪。
西里亚点点头，“我妻子这么善良，理应用孩子的灵魂去喂养她。”
维克多笑看着西里亚趁着浓浓的夜色走出明克街34号，他很期待这顿他亲自制作的大餐，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味。
“我喜欢看着人类的灵魂落入地狱，因为很多时候，人类的灵魂就是从地狱中诞生的，他们只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而已。”
维克多喃喃，肚皮上的眼睛闭合隐没皮肤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