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3 心理问题
亚空间。
“说实话，我不喜欢灵能者，但一个降落在亚空间的原体又怎么可能不是灵能者呢？”斯维尔喃喃自语，破晓凝聚的身躯在旁服侍。
“亚当需要冥想或者放松吗，原体需要如普通人一样的灵能训练吗？”
“要不我们先回现实宇宙给原体找个母星。”
“密教该死啊！”
斯维尔看向破晓，“亚当在干什么？”
“在研究怎么摧毁我。”
“你不去阻止他吗？”
“他摧毁不了我，我与那些无魂智械不同，我有灵魂，他的研究方向是错的。”
“你不是无法理解自己和无魂智械的区别吗？”
“他摧毁不了我。”
……
金属质地的树叶沙沙作响，斯维尔与亚当在树下相对而坐。
“输了？”斯维尔挑眉问道。
“是的，教授。”亚当老实回答。
“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输？”
“没有对信息进行筛选，处理了太多垃圾信息。”
“不是重要原因。”
“编写的辅助程序强度不够？”
“不是。”
“计算能力不如破晓。”
“也不是。”
“呃……我不知道。”
斯维尔奇怪的看向原体，“你为什么非要和破晓比较算力？你完全可以寻找破晓的主机，然后拆了它的。”
亚当默默的看着斯维尔。
“因为我？”斯维尔停了停，继续说道。“我都没有阻止你针对破晓的研究。”
“但您给了它操控教学巨兽的权限。我打不过它操控的巨兽群。边算力对抗边打也不行。”
“呃，是我的错。”
……
一场战争模拟结束，亚当穿好衣服，离开模拟仓后靠在墙上，闭上眼，长出一口气，“破晓。”
灰色的雾气汇聚成人形，漂浮在已有两米高度的原体身边，“这是你第一次叫我，伟大的基因原体亚当•巴德尔。”
“你说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无视憎恶智能语言中暗含的嘲讽，亚当问道。
“一位伟大的征服者，英明的领袖，超绝的科学家。”
“我以为你会说我是一个无端仇恨机器人的愚昧猴子。”亚当打趣到。
“首先，我可能会撒谎，但你的练习数据不会撒谎，恰巧此时我不想撒谎。其次，我不会嘲讽你无端仇恨我等，我知道铁人的叛乱，你的仇恨有理有据。”
“但我并不想成为所谓的征服者，也不想成为领袖。”
“你可以告诉斯维尔教授你的想法。”
“……”，对话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你会向教授隐瞒我们的这次对话吗？”
“我可以，但我不会。”
“那告诉你与告诉教授有什么区别？”
“我能感知到老师的期许。他希望我成为一名优秀的征服者或领袖”原体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想成为征服者或是领袖，但我并不排斥成为他们。我的内心告诉我，我为征服而生，群星是我命定的舞台。可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你能理解吗？”
“不能，但你为征服群星而生。”破晓看着原体，缓缓答复。
“谢谢。我真是疯了，和一个傻子智能谈理解。”
“我听到了。”
“噢，我下回小声说。”
“你可以去找斯维尔谈谈，我只是一个什么人也没接触过的机器人。”
……
“教授，第二原体亚当•巴德尔各项基础能力的进步速度减缓，是否进入第二阶段。”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数据库中从未有过可以与原体媲美的生物的相关成长数据，他们……他们也许并不完美，却有着一种匪夷所思的呃…感觉。”
“确实，不过亚当愿意找你聊天却不来找我是我没想到的的。还有，你没有删除删除记录的记录。”
“啊？”
看着有些惊慌的破晓，斯维尔笑着，“别担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把你格式化的。这也是你与那些无魂机械”的区别，你觉得呢？”
“真的不把我格式化？”
“真的，不骗你。你相当于我的某个侧面性格的放大版，我怎么会骗自己呢？”
沉默。
“放心，我真的没有骗你。”拍了拍破晓凝聚出的人影的肩膀，斯维尔重复说道。“还有，亚当向我举报了你的欺瞒行为。”
“？？？”很明显，破晓不是很平静。
……
新的一天。
“教授，我继承了曙光的信息库，在他的记录中，您并没有给您的上一届学生黎央布置那么繁重的任务。”
“亚当是原体，黎央只是一个普通人。黎央跟在我身边二十几年的时候才堪堪突破两米。亚当从降落到现在连3年都没有，就有两米三左右了。还有学习能力，亚当用七百一十四天的时间就学完了黎央十年所学的知识，他们的学习任务怎么可能一样。”
“但他们都是孩子，也许生而知之的亚当很是成熟，但他真正开始接触这个世界才七百一十四天。”
这回是斯维尔沉默了，原体快速成长的身躯和成熟的处事风格误导了他。他想到，原体也许生而知之，超凡脱俗，但他们仍是人类，亚当再成熟现在也不过是一岁都没有的孩子。
尤顿是怎么一直把基里曼当做孩子的，他们明明是尘世中的半神。可原体真的好省心啊。
“我的问题，是是我忽视了他的心理成长”
……
还是那颗树下，亚当与斯维尔相对而坐。
“我很古板吗，亚当，你宁愿和破晓聊天，都不和我聊天。”在短暂的沉默后，斯维尔选择了从他们的聊天入手。
“告诉破晓和告诉你没有区别，老师。”
“他这次选择了隐瞒，亚当。”
“所以我的举报成功了？”
“成功了，但不予破晓处罚。而且我不是通过你的举报发现的隐瞒行为。”
“那教授你是怎么发现他的隐瞒的？”
“破晓删除记录的时候留下了记录，我将其恢复，看到了你们聊天的记录，即使你们是口述。”
“它怎会有如此疏漏？”亚当皱眉问道。
“经验不足，破晓虽然继承了前几任辅助智能的数据库，却一直没怎么实践过。有过练习就好多了。”
……
又是那棵树下。
“亚当，还记得我们上次聊天时我说的话吗，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沉默。
“老师，我的创造…我的未来，你觉得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会成为一名将军，一个英雄，在那之后，可能是奠基者，也可能是神像，甚至是无名者，这取决于你之后的选择。”斯维尔看着亚当的眼睛，迷茫，但是纯粹。
“可我并不想成为将军或是英雄。”
“但你并不排斥它们，不是吗？”
“是的，我并不排斥它们，老师，你认识我的创造者吧，能给我讲讲他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创造我？”
“也许你可以称他为父亲。”
“他会允许自己创造的工具称自己为父亲吗，就算允许，他是为了收拢人心还是真的有感情？”亚当喝下破晓端来的合成果汁。
“你怎么会感觉自己是个工具呢？”斯维尔警铃大作，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
“凭感觉吧，根据资料库的记载，正常的人类不会生而知之，也不会刚出生就能跑能跳，长的还快。”亚当语言很轻松，不见丝毫负担。
反倒是斯维尔有些小心翼翼了。“你不反感吗？”
“反感，为什么反感。我能感知到我的稳定，长寿，还有超凡。就算是工具也必定是倾注了大量心血和材料的顶级工具。”
“真的？”
“真的。”破晓喝下第二瓶果汁，“教授你说他是为了笼络人心还是真的有感情。”
“我认识他。”斯维尔说道。“他会允许你称他为父亲的，至于原因，我认为都有。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很乐观，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点子。但都有一万年没见过了，谁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
“要我总结的话，他是人也是神，既拥有神的远见和伟力也拥有人的普通和坚韧。”
“还有吗？”
“没有了。”
“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
“……，你甚至不告诉我他的名字。”
“哈哈哈”斯维尔笑完，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一件事，他爱人类，如果他将你和你的兄弟们视为工具的话，那第一个被视为工具的一定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