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摊牌
日子过得很无聊，说好听一点就是悠闲。
这段时间里，店里没什么生意。
每天看杰克在厨房追着大公鸡到处跑。
偶尔练练毛笔字，看看英文书籍。
虽然这些书在娱乐性上与现代的小说无法相比，但唐宁一向是耐得住这种寂寞的人。
既然身在英国，端着一本毫无乐趣的书看上半天，一字一句的弄清楚意思，适应这里的文化，也是正常。
虽然上辈子并非什么学霸，但来了这里，英国的一些文化他也渐渐适应了。
在文学方面，唐宁自己也没抱太高的期待。
他不指望能在这里写出基本惊世骇俗的大作，也不指望能抄袭一两本现代网络神文来忽悠这里的人。
四大名著也早被传教士马礼逊传入英国。
况且，唐宁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并不打算当个文学家。
小富即安，就算在穿越前，只要日子能过得好一点，也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在大英帝国建立巨大的商业帝国，他从来没想过。
当然，除了这些，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也有。
再一次去申请专利被拒绝后，唐宁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自己的茶叶，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幕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掌控着一切，随时会一巴掌将自己拍死。
而他也做好了被随时拍死的准备。
伦敦的天气又开始阴雨连绵。
雨连续下了好几天，也就在家里呆了几天。
偶尔看见贵妇们坐在马车上，撑了伞匆匆忙忙的从门前经过。
这年头的贵妇才是真正的富贵气质，与现代经过包装的女人不同，无论如何表演，都没有这自然的气息。
这时候看了，会觉得一切其实还算美好。
当然，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表象。
更糟糕的将会在接下来迎接自己。
这天，唐宁主动邀请了格雷伯爵前来做客。
美食是对一个国家最好的宣传。
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让格雷伯爵惊呼中餐太神奇了。
吃过饭之后，唐宁给他沏了茶。
基本的礼数到了之后，便让他也大概说说对龙山小种红茶的看法。
虽然不至于太认真，但性质也就等同于问几句“您觉得这茶叶能不能在伦敦，在英国火起来……”之类的话。
“伯爵，这龙山小种红茶您也喝了有一段日子了，现在您能品出其中的奥妙了吧？”
格雷伯爵点头道：“独特的佛手柑清香和烟熏的味道，你之前说过的。”
但他的说法却被唐宁给否定了。
唐宁指的奥妙，并不是这个。
“也可以是其他的香味。”
格雷伯爵自然也是个精明人物，大抵是看出了，今天唐宁不是单纯请自己来喝茶的。
“这茶是怎么做出来的，我其实一直在研究，但总有一些地方想不明白。”
“哦？您也在研究？”唐宁抬头看着他。
格雷伯爵问：“是不是只有佛手柑才有这种独特的香味呢？”
唐宁也没有刻意掩饰太多，“把佛手柑换成其他的也不是不行，其他的柑橘，或者柠檬，甚至是桂圆。”
“不瞒你说，我尝试过自己制做这茶，但做出来的总是不尽如人意。”
格雷伯爵摊了摊手。
唐宁明白，总有一天会研究出来的，掩饰不是办法。
他打算用着观光的心态来看着这一切。
“您是对茶很有研究的人，配方其实您应该能品得出来，要做这茶，差的只是一道工艺而已。”
格雷伯爵骇然的看着唐宁，“一道工艺？”
他从没想过，唐宁会突然将自己的制茶工艺透漏给自己。
唐宁点头，“是的，只差一道工艺而已。”
“那是什么样的工艺？”
“您可以去茶坊看看，也许会有所收获。”
格雷伯爵终于也明白了，唐宁今天邀请自己做客的目的。
他似乎正在以某种浅尝辄止的方式，告诉自己一些高深的玄机。
格雷伯爵为此感到兴奋。
穿越到这里已经有一久了，唐宁也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就算你来自未来，就算你掌握了比别人更多的知识。
那些现代知识，兴致好的时候，拿点出来忽悠人没什么问题。
但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改变，没办法逆转的。
顺其自然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就好比格雷伯爵。
不管你愿不愿意，他以后都会成为伯爵红茶的创始人。
不管你告不告诉他，他总有一天会参透出你这红茶的秘方。
但那将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今天，自己只是助波推澜罢了。
“今天喝得高兴，我可得再来几杯。”
唐宁笑着点头答应，一边沏茶，一边笑着说话。
“这些日子下雨在家，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伯爵您是最配得上龙山小种红茶的。”
“为什么这么说？”格雷伯爵对他莫名的马屁感到有些不解。
“一个真正爱茶的人，首先得懂茶。”
格雷伯爵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您是真正懂茶的人。”
虽然唐宁已经很多次拍了格雷伯爵的马屁，但毕竟也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格雷伯爵也将他的这个马屁放在了心上。
作为一个爱好茶的人来说，闲来之余能够坐在一起交流一下茶道，这样的场景也挺美好的。
就这样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格雷伯爵已经从唐宁的话语中悟到了一些门道。
第二天继续过来。
第三天……
唐宁接连几天的旁敲测打，打算让格雷伯爵尽快自己悟出着红茶的工艺。
将红茶的秘方交给一个本就应该得到它的人手中，而非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利用，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格雷伯爵也很认真的听了他的每句话。
“伯爵，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希望您能持续您对龙山小种红茶的热爱，并将这份热爱保持下去。”
再次提醒了格雷伯爵后，格雷伯爵只是点了点头。
他没有多问。
不用多说，他也能明白。
以目前大英帝国的情况，唐宁一个掌握赚钱秘籍的外国人，想在暗涌波动的伦敦置身事外，很大可能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