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触即发
晨光透过顾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苏晚的办公桌上投下一片菱形的光斑。她低头整理着市场部的季度报告，耳畔传来打印机有规律的嗡鸣声。昨夜在酒吧的遭遇让她整晚辗转难眠，此刻太阳穴正隐隐作痛。
“苏晚，顾总让你去送文件。“行政部的李姐突然敲了敲她的隔板，眼神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她刚要起身，就听见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沈清欢穿着Dior最新款的藕色套装，珍珠耳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身后跟着两个拎着奢侈品纸袋的助理。
“苏小姐真是勤快。“沈清欢停在苏晚工位前，指尖划过她桌上的文件，“这么早就来当端茶小妹？“
茶水间传来咖啡机的蒸汽声，几个市场部同事探头张望。苏晚站起身，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玫瑰香水味：“沈小姐是来找顾总的？需要我带路吗？“
“不必。“沈清欢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烫金请柬，“今晚顾氏慈善晚宴，言深哥特意让我来送邀请函。“她故意将“特意“二字咬得很重，“不过苏小姐应该没准备礼服吧？需要我借你几件过季的？“
纸袋里的礼服露出镶满碎钻的裙角，苏晚认出那是某高定品牌春夏秀场的压轴款。她想起昨夜顾言深说要带她参加晚宴的承诺，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多谢沈小姐好意。“她露出程式化的微笑，“不过顾总已经安排好了。“
沈清欢的表情出现瞬间裂痕，这时电梯间传来一阵骚动。顾言深被高管们簇拥着走来，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他的目光在苏晚泛青的眼下停留片刻，转向沈清欢时已恢复冷峻：“沈氏的人事提案我看过了，有些细节需要调整。“
“言深哥...“沈清欢刚要撒娇，就被他抬手制止。
“现在是工作时间。“顾言深扫了眼腕表，“程昱在会客室等你。“
看着沈清欢不甘离去的背影，苏晚刚要松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听说昨天有人看见她从顾总车上下来...“
“空降兵就是不一样，连沈大小姐都敢惹...“
茶水间的玻璃映出几个女同事讥诮的表情，苏晚低头整理文件，发现季度报表的页码被人故意打乱。她正要重新装订，一杯热美式突然放在她手边。
“加了两份浓缩，提神。“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冲她眨眼，“我是林小冉，品牌宣传组的。别理那些长舌妇，她们嫉妒你长得好看。“
苏晚愣住。这是入职三天来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同事。林小冉鼻尖缀着几颗雀斑，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让她想起大学时总给自己占座的下铺室友。
“谢谢。“她接过咖啡，温度透过纸杯熨帖着掌心。
“今晚慈善晚宴要小心沈清欢。“林小冉突然压低声音，“去年有个实习生被泼了红酒...“话没说完就被主管的咳嗽声打断。
午休时分，苏晚在洗手间隔间听见更刺耳的议论。
“听说她连剑桥毕业证都是假的...“
“今早我看见她往总裁办公室跑了好几趟...“
“狐狸精...“
抽水声响起时，外边的声音戛然而止。苏晚推开隔间门，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冷水拍在脸上时，她想起昨夜顾言深说“你好像很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时的表情。那个男人究竟是在试探，还是...
“苏小姐？“
低沉男声在身后响起，苏晚手一抖，纸巾盒碰倒在洗手台上。顾言深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逆光中他的轮廓像是镀了层金边。这个场景太过荒诞——集团总裁出现在女洗手间外，而她的睫毛还挂着水珠。
“顾总走错地方了。“她抽出纸巾擦拭水渍。
“程昱说你一上午去了三次总裁办。“顾言深递来方巾，“在找这个？“
苏晚瞳孔骤缩。他掌心里躺着的U盘，正是林雪给她的最新型号。今早她借口送文件，三次潜入总裁办都一无所获，没想到...
“市场部需要拷贝往期活动资料。“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顾言深突然逼近，雪松气息笼罩下来。他修长的手指擦过她耳垂，取下粘在发丝间的纸巾碎屑：“下次可以直接问我。“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毕竟今晚...“
“顾总！“程昱的声音突兀插进来，“三点钟的董事会...“
顾言深退后半步，将U盘放进她手心：“晚宴七点开始，司机会去接你。“转身时又补了句，“穿白色好看。“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苏晚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U盘在掌心发烫，她冲回工位插上电脑，跳出的文件夹却让她浑身血液凝固——正是AI芯片项目的核心数据。
林雪的短信适时亮起：“东西到手了？“
落地窗外阴云密布，暴雨将至。苏晚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想起昨夜父亲在视频里茫然的眼神。护工说他今早又摔碎了药瓶，玻璃碴划破手指也不知道疼。
“晚晚，要下雨了...“视频里的父亲突然盯着窗外，“记得收你房间的布娃娃...“
那是她十二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泪水模糊了视线，苏晚颤抖着手指按下发送键。数据开始传输的瞬间，总裁办公室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林小冉惊慌失措地跑来：“顾总在会议室晕倒了！“
苏晚猛地拔掉U盘冲进安全通道，却在楼梯间撞见本该昏迷的顾言深。他倚着墙壁把玩打火机，金属盖开合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格外清晰。
“看来苏小姐很关心我的身体？“火苗在他瞳孔中跳动，“或者...关心别的？“
警报器突然大作，整栋楼的电子屏同时亮起红色警告：检测到核心数据异常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