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四大行
迷雾森林，小院门口。
烈日将青石板炙烤得发烫，莲可的遮阳伞在蒸腾的热浪中投下摇曳的阴影。
遮阳伞下，她缓缓抬起右手，淡紫色念气如液态丝绸般缠绕指尖，最终凝成半透明的薄纱手套：
“在我教导你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觉得，念能力是什么？”
凝视着莲可手中的念气手套，卡尔皱了皱眉头，有些摸不透莲可的意思。
犹豫片刻，他缓缓开口：
“欲望！”
“我认为，念能力是欲望的具现。”
阳光洒落，将黑发少年的身影，拉得极长。
“欲望？很新颖的形容。”
莲可若有所思。
当年她师傅也向她提出了这个问题。
她的回答，是‘极致的艺术’。
念能力，是艺术最好的呈现。
“我将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西索，你也温习一遍吧。”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思考，莲可扭头朝着西索轻声说道。
“没有问题，顺带一提，我的回答是爱哦~”
树荫下，西索放松的靠在树干上，语气轻松道。
对他而言，莲可的教导已经可有可无了。
念能力定下的那一刻，属于他自己的独特道路就已经注定，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首先，是念能力的基础四大行。”
“第一个，是名为‘缠’的技巧。”
“缠，是一种将念气留在体内的技巧，学习‘缠’，可以让你的身体更加强壮，青春常驻。”
讲到这里，莲可停顿了下来，示意卡尔注意看自己的手掌。
淡紫色的念气手套渐渐变薄，变淡，最后竟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紫色停留在指尖。
但卡尔看的仔细，那层流动的紫光看似消散，实则紧贴皮肤！
“你试试看。”
看了眼面前目不转睛的卡尔，莲可轻声道。
没有经过亲身实践，学生怎么能知道老师的厉害！
“好！”卡尔点点头。
他心念一动，包裹着手掌的淡金色念气也缓缓锁紧。
一秒、两秒……直到一分钟过后。
看着自己手掌上的淡金色厚实手套，卡尔叹了口气。
极限了！
无论他再怎么操控压缩，麦田般的辉光在掌心如何翻涌，也始终无法凝练到莲可那般纤薄。
“缠的强度，等于你作战时的防御力。”
“经验丰富的念能力者，会根据敌人的攻击，精确的分配身体各处覆盖的缠。”
“你的缠虽然很厚，可分散到全身各处，薄的可怜不说，消耗还大！”
“一个人的气量有限，如果不能把握好作战时的念气消耗，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莲可的声音很轻。
但却叫卡尔精神一振。
从觉醒念气到现在，他一直追求的，就是像莲可这样能够精确指出问题的老师！
她身上的丰富经验，正是卡尔垂涎若渴的真理！
没有老师的指点，难道他要在面对敌人时，再来改正自己身上的缺点吗？！！
那未免过于愚蠢了！
老师的一句正确的提点，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是野路子们的一辈子！
这个道理，卡尔比谁都懂！
“多谢师傅教导，学生谨记于心！”
没有迟疑，卡尔朝着莲可恭敬一礼。
如果说，先前他对莲可还抱着些许的质疑，那么现在，卡尔对她就只剩下纯粹的尊重了。
就像是一块马上要掉进大海的海绵，再无半点空虚，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满足！
“嘻嘻~”
看着少年恭恭敬敬的模样，莲可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其实非常看好卡尔的未来，正因如此，她才会在一开始，就教真东西。
为的，不就是收复这个学生的真心吗？
“你过来。”莲可朝着卡尔招了招手。
没有迟疑，卡尔几步上前。
“像给面包上涂抹果酱”莲可的指尖掠过卡尔手背，他顿觉念气不受控地坍缩。
“缠的厚度决定防御力，而精度决定持久度。”金色光芒在她点拨下骤然收束，化作贴合掌纹的细密网格。
凝视着掌心的金色网格，卡尔连忙细细感受起来。
“咳咳，注意听。”
半响，莲可轻轻咳嗽两声，正色道。
“第二个，是名为绝的技巧。”
“绝，是一种断绝‘气’流失的技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你的精力。”
“西索，你给卡尔演示一下。”
讲的正开心时，莲可瞥了眼一旁叠着扑克塔的少年，顿时没好气道。
“啪~”
西索的手指一抖，刚刚建成的三层扑克塔瞬间倒塌，一张张扑克牌散落一地。
“好的，莲可师傅。”
少年没有生气，反倒是笑眯眯的朝着莲可说道。
话罢，在卡尔的注视下，他竟诡异的消失一瞬。
确切的说，西索的身体还在原地，但他的轮廓却仿佛与树影融为一体，存在感更是突然如烛火熄灭。
这才让卡尔一瞬间产生了错觉。
“啪啪！”
莲可拍了拍手掌，将卡尔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和气息，使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微弱，这便是绝！”
“但你要记住，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否则你绝对，绝对不可以使用这种技巧！”
“因为，这意味着你的防御将降到最低，和新生羔羊一样脆弱！”
“且，你的感知同样会降到最低，这就意味着……”
莲可讲到此处，停顿下来。
“意味着，我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卡尔自动接过话茬。
“聪明。”
摸了摸藤椅的扶手，莲可笑眯眯地夸奖道。
卡尔听后，怔了怔。
这是……在夸他吗？
也是，在莲可的视角里，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正是需要夸奖的年纪！
莲可竖起三根手指，看着卡尔继续道：
“第三个，是名为练的技巧。”
“将体内‘练’出的气从精孔一齐向外发出，释放出比平时更多的气，这就是练！”
一边说着，莲可一边示意卡尔看向自己。
“呼~”
忽地，一阵以莲可为中心的风，刮了起来。
淡紫色的念气不断弥漫，眨眼间便蔓延到了几米开外。
“念气，是我们念能力者意志和肉体的结晶，所以……”
“我要杀了你。”
莲可的话音未落，她突然释放的杀意便如同冰锥，狠狠地刺入了卡尔的骨髓。
“嗬~”
只是片刻，卡尔的心跳便猛地加速起来，窒息感像条毒蛇般，眨眼间便缠满了他的身体。
“我爱你~”
又是一句话音落下，只不过这次，包裹着卡尔的不再是冰冷冷的杀意，而是春日暖阳般的爱意。
“情绪的实质化，这便是‘练’的真谛。”
莲可第三次开口，而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直弥漫在卡尔身上的念气也迅速回缩，被她重新纳入身体之中。
“多谢师傅教导。”
恍惚了半响，卡尔这才缓缓回过神来，连忙朝着莲可感谢道。
方才，他确切的从莲可的念气上感受到了各种情绪，这位老师教学的方法确实没错！
亲身体会过一次，让他对绝的概念变得异常的清晰！
唯独一点让他恍惚——原来这就是被爱意包围的感觉吗？
真是令人沉醉的感受啊……
“最后是‘发’。”
莲可的翡翠瞳孔倒映着卡尔稚嫩的脸。
“这是念气之集大成者，对自己的气进行自由的操纵和运用，从而诞生出的能力！”
“念能力者因此得名！”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相同的念能力！”
讲到这里，莲可的声音逐渐变得郑重，一对翡翠色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卡尔：
“再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前，你绝对不可以随意开发自己的念能力！”
“念能力不是玩笑，一旦确定下来，可就永远没有改变的余地！”
“这句话，你给我记清楚了！”
“我记住了。”
卡尔点点头，莲可的这番话严肃至极，他很明显没有拒绝的余地。
且他自忖，就算是要开发念能力，那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的事情了！
在没有完全准备之前，他决计是不会去尝试的！
“很好！”
看着卡尔乖巧的样子，莲可满意的点点头。
有一说一，还是这种乖巧听话的孩子更讨人喜欢！
比起某个爱骗人的臭小子，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啪~”
不远处的树荫下，西索的后背猛地一紧。
刚刚叠好的扑克塔第二次坍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