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灵的窗户
烈日将树冠染成金箔色，蝉鸣在蒸腾的热浪中扭曲成断续的嗡鸣。
在普及完念能力六大系的相关知识后，莲可递给了卡尔一杯装有清水的杯子。
片刻后，杯中清水凝固成淡金色的结晶。
“具现化系最讲究平衡，很好的兼顾了美观与实用，不错！”
见到结果的莲可满意点头，语气里颇为愉悦。
对于她而言，只要不是变化系的臭小鬼，其他什么系别都能接受！
“卡尔，你知道该怎么判断，一名念能力者的强弱吗？”
“我不知道，师傅！”
听见莲可的问题后，卡尔如实回答。
比起用自己一知半解的知识，去强行编造答案。
他更愿意听一听，自己这位老师的解答。
“很简单，只需要三个步骤。”
莲可的藤椅突然倾斜，语气也逐渐变得戏谑起来。
“第一步，看年龄。”
“噢？”卡尔歪了歪头。
“首先你要知道，从学会‘缠’开始，我们念能力者的巅峰期会变得异常的漫长，甚至有个别的念能力大师，能将其延长到老死的时候！”
“其次，能活到那个年纪的人，要么是千年王八，要么是食人恶鬼！”
“所以，当你看到一个中年、甚至是老年的念能力者，你第一时间就要……”
话讲到一半，莲可饱含期待的目光落在了卡尔身上。
卡尔眨了眨眼睛，心中有所明悟——他想起了某个一百二十岁，却依旧牢牢占据着世界第一武者名号的男人。
“第一时间，就要远离？”
半响，他这才主动接上了话题。
这个老师，好像真的把他当小孩子了……
“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弟子！”
莲可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卡尔夸奖道。
这种正常的老师与弟子的相处方式，她可是幻想了好久了！
“接下来，是第二步。”
“信任自己的直觉。”
她的话语渐渐变得严肃，带着几分告诫的意味。
“如果接触到对方的第一时间，你就下意识感到不对，那么不要迟疑，迅速远离！”
“作为念能力者，我们的直觉准得超乎你的想象！”
莲可的话音落下，卡尔眼角余光一瞥，落到了不远处的西索身上。
清晨的时候，西索也是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就迅速向后脱离。
只能说不愧是莲可老师的弟子吗？
没有注意到卡尔的分心，莲可继续道：
“第三步，观察对方的眼睛。”
“眼睛？”卡尔回过头。
“眼睛！”莲可直视着他的双眼，重复了一遍。
“眼睛是最接近一个人心灵的器官，通过它，你能初步了解一个人。”
“我不明白。”
卡尔摇了摇头，下意识将视线从莲可的翡翠色瞳孔上挪开。
明明不是第一次对视，可他却感觉这次对方的眼睛里，闪烁着能洞察人心的光芒。
这时候，莲可却起身，将他抱在了怀里：
“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孤独又缺爱的小鬼。”
感受着莲可怀里的温暖，少年僵硬的肩线逐渐放松，鼻腔突然泛起酸涩——这个怀抱带着鸢尾花香，与记忆中福利院消毒水的气味截然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他眼眶红了些许。
不过片刻，又被他悄悄憋了回去，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我是你的师傅。”
“所以，其实你可以在我怀里哭一哭的，我不介意。”
揉着卡尔的黑发，莲可语气温柔：
“虽然我不知道老威尔那家伙，为什么没给你找一个养母，也不知道，你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但你师傅我啊……最擅长修补破碎的东西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卡尔的窗户，莲可能够看到少年那畏缩的灵魂——这样的畏缩，是不应该在拥有母亲的孩子身上出现的。
所以这个孩子，是一名真正的孤儿……
她的手掌轻轻拍着卡尔的后背，像是要抚平些什么。
“啪~”
远处的树荫下，刚刚建成的精致扑克塔第三次坍塌。
只不过这次，西索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细长的双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嫉妒。
“好了莲可师傅，放开我吧。”
过了许久，卡尔闷闷的声音从莲可的怀抱中发出。
“欸，我还以为你会哭鼻子嘞~”
松开少年的身体，再仔细打量了卡尔的眼眶几圈，莲可有些失望说道。
按照她的推测，这般年纪的孩子被她这样一抱，就算不跪下来喊她妈妈，至少也该掉几滴眼泪吧？
怎么这孩子连滴眼泪都没流……
“唉~”
卡尔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成年人了，哪有那么容易哭鼻子啊！
就算是真的要哭，那也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吧！
谁会在女人的怀里痛哭流涕啊！
看着面前有些失落的莲可，卡尔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接着讲吧，莲可老师。”
比起莲可的拥抱，果然还是实打实的教导更合他的心意。
“不要！”
闻言，莲可嘟起了嘴巴，气鼓鼓的瞪了卡尔一眼：
“好高骛远，四大行都没学通透，我没什么和你讲的！”
“……”
望着明显是恼羞成怒的女人，卡尔眼皮抽了抽，想张嘴，却又怕进一步得罪了对方。
师傅啊，你还没教我怎么修行四大行呢……
“砰~”
一屁股坐到了藤椅上，莲可朝着不远处树荫下的西索招了招手：
“臭小子给我过来，配合你师弟好好练习练习四大行。”
话罢，她又转过头看向卡尔：
“四大行的修行很简单，就两个字，挨揍！”
“等你什么时候能挡得住西索的拳头了，你在四大行上的造诣，也就勉强合格了！”
莲可的语气不重，却透出了一股浓浓的恶意。
“没问题，莲可老师！”
“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卡尔师弟的！”
西索迅速起身，细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隙，满满的兴奋从中溢了出来。
不是，你们两个是人啊？
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师徒俩，卡尔心头拔凉拔凉的。
早知道、早知道刚才他就掉几滴眼泪了……
“准备好了吗？卡尔师弟？”
走到院子门口站定，西索扯开酒红色领口，那火热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了卡尔身上。
“感受一下，师兄的爱意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