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利康
宋天正的分析引得林利康一阵沉默。
“为什么这么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置了这么多后手。蛇头虎尾，倒像是有人让你赶鸭子上架。”宋天正见林利康不说话，接着问道。
林利康此时受制于人，仿佛失了心气，对着宋天正苦笑道：
“林利合的那个未婚妻，付芳沁。这个蠢女人，擅自来找我，被林利合跟踪，发现了我们两人的事。按我的计划一步一步走，本来不会这样。”
宋天正刺激林利康道:“不就是想夺你大哥的权？不是我说，你真是不自量力，你有什么能力撼动你哥哥的地位？”
“不用对我使激将法。你不是要合作，那就开诚布公。”林利康那张俊朗的脸上泛起苦笑。
“你知不知道，我们兄弟三个都差六岁，从小一起长大，阿爸阿妈就最喜欢我，当然了，我最聪明，嘴又甜，人也长的靓，他们当然应该最爱我。后来我就被阿爸送出国，留洋学习。阿哥脑子笨，说话慢，就被留在阿爸身边，不过就是上了几天私塾。老三就更差了，他出生时阿爸已经发迹，整天正事不干，抽烟喝酒沟女仔，被阿爸用钱供到港大，脑袋里装的都是草。”
“我在国外整日学习，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在纽约，发烧三十九度，一个人在宿舍又冷又孤单，我还是在学什么扑街的NPV、IRR还是什么DCF，就是想要为家里尽一份力，我心底也认为阿爸会把家里的产业交给我，我相信林氏集团在我的带领下，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可是呢？等我回来，家里一切都变了天。阿爸把家主传给大哥。怎么会，阿爸阿妈一向都是最喜爱我的！阿哥那种没能力的窝囊废？凭什么？而我只能同林利合那个废物一起！在公司做闲职！”
“你话！换成是你，你甘不甘心？”
林利康对着宋天正问道。
宋天正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眼前的林利康状似疯魔。
“大哥手段很厉害，我一直找不到架空他的机会，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渗透。前两年，家中安排付家那个蠢女人给林利合做配。她的出现让我看到希望。你不知道，这个蠢女人没脑子嘅，看到我一副腿都软掉的样子，阿合带到家见阿爸阿妈的第二天，就爬到我床上了。控制住她后，我就让她给阿合吹枕边风，与我一起架空大哥。”
林利康看向旁边的维多利亚港，眼神中透着追忆的神色。
“计划很顺利，大哥执掌集团这些年做事手脚也不干净，证据资料我都收集齐全，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向ICAC曝出大哥与官员勾结施贿的细节。阿合这个蛋散虽然在大学混日子，但好歹港大人脉是真的。我也给他花了不少钱，让他打点政府工务司的官员以便揭露大哥的后续接应。”
“哪里知道就快功成，出了这样一件事。你知道我那个二世祖的细佬知道我与她女人的事之后要去干嘛？他昏头要去找大哥揭露我！扑街！十足的草包！”
“我就将他约出来，求他，期间给他灌酒。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不过你有一点猜错，不是静脉注射空气，用的氯化钾注射液，我从鬼佬医生那里弄来，很贵嘅。”
林利康朝宋天正笑笑。
“宋先生，刚才话要合作。我已经开诚布公。”林利康笑着对面前的宋天正伸出手。
林利康很聪明，知道此时有把柄在宋天正手中，略微思索后，果断的向宋天正抛去橄榄枝。
“偷天换日，釜底抽薪。林先生的计谋真是犀利。令尊不选你做家主真是...”宋天正听了林利康的话，对他鼓起了掌，不住地赞赏道。
“那就谈谈合作。14k全港人数三万，联英社惹不起，但这次开战，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你知道的，古惑仔难上位嘅。光是打架睇场要做多久，才能搏得社团大佬的青睐，这样好了，联英社要决定开打的地方。知道了开打的地方，提前安排人手，联英社就占据地利，有把握打赢这场仗，到时候今晚来找你谈判的我，一定记首功。我让我大佬找14k商议明晚约战地点，定到中环码头。14k那里一定找你商量，你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林利合那具尸体我替你烧掉，作为报酬。”
宋天正动作利落地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嘴中。
“好。”林利康没有多说什么，脸上再次露出标志性的笑容。
14k这些江湖人的死活对林利康来说不重要，有钱不要说14k，就是再凶恶的打手，也能招揽。自己与他们的合作仅限于自己帮他们出资，找由头抢地盘，他们帮自己处理林利合。
何况这群扑街处理事情的能力很让林利康失望，尸首都能被掉包，使得林利康出卖他们更加没有心理负担。
“那就祝愿我们这次合作顺利。”林利康举起面前的酒杯，对着宋天正示意。
宋天正随意地举起桌上的果汁，在手上晃了晃，就当成回应，然后继续低头对付面前的牛排。
眼看已经谈妥，林利康也不想久留，起身想要离开。宋天正抬起头叫住他：
“林先生，麻烦付一下账单。你也知，我混社团嘅，身上没钱，吃不起这种高档餐厅。”
林利合闻言不语，从钱包中抽出几张港纸，放在桌上，对宋天正礼貌地笑笑：
“我的疏忽。宋先生慢慢吃，我走先。”
林利康走出维多利亚海边餐厅，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略带腥气的海风灌入鼻腔后，使得林利康的脑袋为之一振。
路边走过的女人看到高档餐厅中走出一个气宇轩昂的英俊男人，都不由得纷纷侧目。
林利康无视眼前这些人的目光，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人群中的焦点，早就习惯这些目光。他理了理衣服，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汽车，今日搞定了宋天正，自己扳倒林利安的计划就可以继续施行。
胜利最终将会站在他这一边。
林利康上车前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在餐厅中埋头猛吃的宋天正，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扑街的穷鬼！”
林里康走后，宋天正坐在座位上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牛排，刚才数了数林利康留下的港纸，绰绰有余。宋天正便招呼服务生道：“再加一份牛扒，一份意面，外带。”
这家餐厅味道不错，带回去给阿妈和妹仔尝尝。宋天正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正在上车的林利康，喃喃道：
“有钱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