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换药
宋天正提着装着牛扒与意面的打包袋走出海边餐厅，望了望不远处的码头，天星小轮接近停运时间，如果自己现在去湾仔，一定赶不上回来的最后一班轮渡，不如等明天再去找联英社众人，再说今日他已经坐够了轮渡。
宋天正乘上巴士，抵达牛头角下邨，快步上了楼。快要走到自家门前，定睛一看，门口站了一个男人。
“你个扑街。站在我家门口做乜？”宋天正没好气地开口。
“正哥，聪哥醒咗。现在正在医院。”男人正是田鸡，此时带着讨好的笑容对着宋天正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在门口等一会。”宋天正对田鸡说完这句话，就走进家中，将田鸡晾在原地。
“食宵夜啦。”宋天正举起手中的打包袋，还顺带凑近了闻了闻，时间刚刚好，手中的食物还没有冷，正热乎乎地发出香气。
李文文牵着宋嘉欣的小手走出卧室，一大一小头发乱糟糟，动作却颇为相似，都抬起手揉着惺忪的睡眼。
“宵夜啊。牛扒与意面。”宋天正没得到预想中的热烈反响，无奈举起手中的打包袋又说了一遍。
“宵夜！”宋嘉欣听到宋天正的话，挣开李文文的手，像个小麻雀一样一蹦一跳来到宋天正身边，将宋天正手中的夜宵夺了过去，迅速摆到桌上打开，面带欣喜地说道。
“今日你没回来，我就在这里住下。阿妈已经睡咗。”李文文对宋天正说道。
“既然阿妈已经睡下，你和嘉欣吃吧，不要打扰阿妈了。”
宋天正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文文，又将目光投向桌子边吃得大快朵颐的宋嘉欣。
“怎么换了一件衣服？这件没见过嘅，新买的？”李文文并不着急去吃宵夜，反而笑吟吟地打量宋天正。
宋天正的衣服早在今天与老和抢地盘时被崩开的血渍浸染，这件是让田鸡新买的。
没想到李文文观察细致，宋天正一愣，笑着向李文文解释道：“之前那件脏了，就扔掉了，换了一件。”
“脏了拿回来我给你洗洗就行。现在这么铺张浪费啦？”李文文打趣道。
说着看见宋天正衣服下摆有些灰尘般的污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
宋天正白天时动作幅度太大，本来已经愈合好的伤口又被崩裂，此时被宋文文冷不丁碰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李文文看宋天正表情狰狞，快速伸出小手将宋天正的衣服撩起，白天在医馆包扎的绷带上渗出点点血迹。
“不是已经好咗？怎么又缠上绷带？”李文文伸手轻轻碰了碰宋天正腰间的绷带。
“今日做事动作大了些，一不小心就将伤口崩开了。”宋天正不好意思地朝李文文笑了笑。
“我帮你换绷带。”
李文文没有多问，只是怔怔地看着宋天正，沉默一阵，低着头走进房间，拿出之前为宋天正绑伤口还没有用完的绷带，将宋天正扶上椅子，自己则蹲下，小心翼翼地为眼前的男人拆下染血的绷带。
夏天的屋邨很闷热，虽然屋子里配有一架立式风扇，但平日为了节省电费，赵美珍都选择自己用手摇蒲扇。
此时李文文刚被宋天正吵醒，上身穿着缀有蓝色花点的白色短袖睡衣，薄薄一层紧贴在李文文的身上。下身是与上衣一套的超短裤，刚露出短裤的那一截丰盈雪白被略显窄小的裤腿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李文文一凑过来，屋子里黏稠闷热的空气仿佛一窒，随后宋天正就感觉一股仿佛牛奶般的气味向自己的鼻腔涌来，这种味道初闻好像牛奶，但其中却夹杂着因为夏天闷热，少女身上被捂出的淡淡汗味，还混着一丝廉价香波的清香，三者被平衡地恰到好处。
这难道就是少女的体香？
宋天正上一世二十岁以前勤于练功，混出头后大多接触的都是欢场上的女人，大多浓妆艳抹，有的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一股浓重刺鼻的香水味。这种味道倒是第一次遇到，宋天正趁着李文文低头间隙，忍不住多闻了几次。
“阿哥，你在嗅文文姐身上的味道吗？”宋嘉欣嘴里吃着大口吃着意面，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
宋天正面色一黑，无语地望着一旁好奇宝宝般的宋嘉欣。自己一时间竟然忘记旁边还有个小家伙。
李文文闻言抬起头，看见宋天正一脸尴尬的样子，俏目忍不住狠狠地剐了宋天正一眼，抿了抿嘴巴，又低下头继续做事。只是身子好像凑得更近了一些。
“阿哥害羞什么。文文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嘅。我每日都想将头埋在文文姐胸口，搂着文文姐睡觉。”宋嘉欣见宋天正不说话，继续大声说道。
“食宵夜！这个宵夜很贵嘅，还堵不住你的嘴！”宋天正见宋嘉欣说话越来越不着调，急忙打断道。
“还有，别吃那么多！给你文文姐留一些！”宋天正看小家伙埋头吃饭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不用了，太晚了我不食宵夜。妹仔吃好了吗？去刷牙。”
李文文动作熟练地为宋天正换好了洁净的新绷带，挽了挽耳边的秀发，低着头没有看宋天正，反而招呼着宋嘉欣洗漱，自己也走向洗手台清洗手上的血污。
可能是由于刚才宋嘉欣的“道破天机”，往日大方伶俐、古灵精怪的李文文今日反常地有些沉默，宋天正也不好多说什么，走到厨房对正在洗手的李文文说道：
“我还要出去一下，晚上可能晚些归家，不用给我留灯。”
李文文闻言甩了甩刚洗净的手，走到宋天正身前，为他理了理有些歪斜的短袖领子，说了声注意安全，便领着宋嘉欣进入卧室。
宋天正走出家门，看见田鸡正靠在自己家门边打着瞌睡，一股无名火从丹田“腾”地一下窜起，宋天正忍不住伸手在田鸡脑袋上一拍：
“扑街！在我家门口扮门神啊！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