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色黎明

苏瑶的指尖还残留着麻绳燃烧的焦味，鼻腔里却涌进刺鼻的机油味。

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正撕扯着神经——银发女人胸口闪烁的芯片突然炸裂，飞溅的金属碎片在半空中凝成两行血字：

【系统需要宿主成为最终兵器】

“笨蛋！

你触发了系统终焉模式！“雪貂形态的系统突然炸毛，尾巴扫过苏瑶渗血的耳垂。

原本奶声奶气的电子音变得沙哑，像老旧收音机卡着金属屑。

祭坛下传来窸窣响动。

小鹿突然咬破手腕扑上来，温热的血珠溅在苏瑶锁骨处。

更多雌兽从荆棘丛里钻出来，她们割破自己的皮毛，让鲜血顺着石阶汇成蜿蜒的小溪。

“别碰！“苏瑶被烫得后退半步，那些血水竟像活物般缠上她的脚踝。

掌心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机械纹路，被雌兽们鲜血浸润的皮肤开始发烫。

狼王覆盖着黑鳞的前爪突然僵在半空。

他机械关节发出齿轮卡顿的咔嗒声，喉咙里挤出变调的嘶吼：“你们怎么会知道...雌兽的基因液...“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生育能力。“苏瑶低头望着掌心发光的血管，突然笑出声。

那些被判定为“低等“的雌兽基因，此刻正在她血液里沸腾成腐蚀性毒液。

系统雪貂突然发出尖锐爆鸣：“倒计时开始强制归零！“苏瑶左眼瞳孔瞬间被蓝光吞没，视网膜上浮现出燃烧的负数：【剩余寿命-100】

狼王胸腔爆开金属外壳想要后撤，苏瑶已经踩着血泊跃起。

利爪撕开他胸甲时，飞溅的机械液在空中凝成诡异的紫色雾气。

被腐蚀的电路板里传出婴儿啼哭般的警报声。

“第二代试验品不该有情感模块...“狼王轰然跪倒时，齿轮转动的眼珠突然溢出人类才有的惊恐，“你明明被清除了所有...“

苏瑶踩碎他喉咙里弹出的数据芯片，蓝光流转的瞳孔映出满地抽搐的机械残骸。

雌兽们互相搀扶着围拢过来，她们伤口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荧光。

系统雪貂突然从她肩头滚落，雪白皮毛正在渗出蓝色黏液：“警告...核心记忆库外泄...“

小鹿沾着血的手突然抓住苏瑶手腕。

少女掌心有道发光的疤痕，此刻正与苏瑶手臂上的机械纹路产生共鸣：“瑶姐姐，我好像...见过这种光...“

祭坛裂缝里突然传出齿轮转动的闷响。

苏瑶还没来得及转头，垂死的狼王突然发出癫狂大笑，他碎裂的胸腔里弹射出半截机械尾骨，尖端闪烁的红光正对着小鹿后颈。

“当心！“

苏瑶拽着小鹿扑向右侧的瞬间，祭坛下方传来山石崩裂的巨响。

她没看见那截机械尾骨突然调转方向，悄无声息地钻进石缝深处，也没发现某块沾血的石板背面，正浮现出狐狸爪印形状的荧光纹路。

石缝里窜出的黑影带着铁锈腥气。

狐长老干枯的爪子擦过苏瑶后颈时，十二道荆棘藤突然破土而出，将他钉在半空。

小鹿手腕的伤口还在渗血，那些墨绿色的毒藤却像活蛇般绞紧老兽人的机械喉管。

“三十年前你给雄兽当狗的时候，就该料到这天。“少女眼尾泛着淡金鳞光，藤蔓尖端突然开出猩红的花苞。

狐长老脖颈的仿生皮肤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生锈的齿轮。

苏瑶刚要上前，喉咙突然涌上灼烧感。

她扶着祭坛残壁剧烈咳嗽，指缝间竟掉出两片带血的齿轮。

视网膜上的蓝色倒计时突然扭曲成乱码，系统雪貂从她脚边踉跄着爬起来，尾巴炸成蓬松的毛团。

“本系统早就说过！“机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颤音，雪貂耳朵突然弹出三根金属天线，“吸收太多雌兽基因液会引发能量过载，现在连我的核心程序都...“

整个祭坛突然剧烈震动。

狼王破碎的胸腔里升起金色光柱，数千道荧光纹路从雌兽们额间蔓延开来。

苏瑶看到小鹿脸上的擦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少女佝偻的后背突然挺直，枯黄的头发变得雪亮——二十几个衰老雌兽正在月光下褪去岁月痕迹。

机械雪貂突然跃上苏瑶肩头，爪垫拍在她渗血的耳后：“愣着干什么？

快用共鸣波引导她们！“

苏瑶本能地伸手触碰最近的荧光纹路。

指尖相触的瞬间，她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在虚空中炸开：被雄兽折断角的麋鹿雌兽蜷缩在产房，分娩时被取走脊髓液的兔族少女，还有银发女人将芯片埋入自己心脏时决绝的笑...

“这是...初代雌兽们的记忆？“苏瑶瞳孔中的蓝光突然暴涨，脚下浮现出巨大的齿轮虚影。

狐长老的机械喉管发出最后的嘶鸣，整个身体突然爆成金属碎片。

系统界面在虚空中疯狂闪烁，原本的红色警告突然变成流动的金色代码：【觉醒者共鸣网络已覆盖97%区域】。

苏瑶感觉到有温暖的能量顺着纹路回流，脖颈处的灼烧感逐渐变成清凉的刺痛。

“瑶姐姐！

你的脖子...“小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破碎的铜镜残片里，苏瑶看到自己锁骨上方浮现出蓝宝石般的晶簇，细密的机械纹路正沿着血管向心口蔓延。

雪貂用尾巴卷起沾血的齿轮，电子音恢复了往日的刻薄：“现在知道怕了？

当初绑定的时候可是有人抱着我的核心芯片哭...“

祭坛下方突然传来岩石崩裂的轰鸣。

苏瑶正要查看，脚下突然塌陷出漆黑的裂缝。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小鹿被荧光纹路笼罩的侧脸，少女眼中有星辰般的光芒在流转。

（画面定格在苏瑶仰面坠入黑暗，脖颈蓝纹如呼吸般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