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牺牲
“齐修文！醒醒！”
唐高昕的喊声撕开了美好的幻象。
齐修文眨了眨眼，看到队友们焦急的面容在眼前晃动，而自己仍站在充满毒气的研究室里。
“她们......她们还在。”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胸口，那里有他们的全家福照片。
宋依依突然明白了，那些蓝色试剂放大了人内心最深的执念。对她而言是恐惧，对齐修文而言，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萧泽一把拽住齐修文的衣领，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她们不在了！但活着的人需要你！”
血丝从齐修文嘴角渗出，他的眼神逐渐聚焦。
“走吧！”齐修文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大步走向通风口。
萧泽将纳米护甲和几个雷暴弹放入背包。
众人从通风口爬出，眼前是四面高墙围成的天井，密密麻麻挤满了疯人，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唯一的出口是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怎么会有这么多疯人。”宋依依震惊的捂住嘴。
萧泽的瞳孔微缩，他迅速扫视四周：“贴墙走，我和庞明引开他们。”
唐高昕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你小心一点！”
萧泽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拿起消防斧：“数到十，就往门那边移动。”
随着斧头重重砸在金属管道上的巨响，整个天井的疯人都躁动起来。
萧泽和庞明像两道影子在另一侧快速移动，不断制造噪音，疯人群如同潮水般向他们涌去。
宋依依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一点点向铁门挪动。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不远处疯人们的嘶吼声。
“锁住了。”唐高远检查着门锁，声音压得极低，“需要砸开。”
“我们把疯人都引走，你趁机破锁。”齐修文提议道，
“不行，太危险了！”唐高远有些犹豫。
这个办法需要很大的体力和速度，他们三个都不能百分百保证安全归来。
“别犹豫了，一会萧泽他们撑不住了。”陈峰坚定的说道。
“我和齐修文去，你身上还有伤。”唐高远看着陈峰说道。
陈峰看了唐高昕和宋依依一眼，再看向唐高远时一脸严肃，“还是我和老齐去吧！你还有妹妹，还有想要保护的人。”
齐修文的语气很平静的接道，“我和陈峰都是独自一人，没什么牵挂。”
陈峰闻言咧嘴一笑：“记得给老子立个帅点的碑。”
齐修文将全家福的照片轻轻放入衬衫内兜，正好贴近心脏的位置。
陈峰将江欢留下的透明晶核握在手心，快速将激光弹塞进口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将背包卸下。
宋依依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两个沉甸甸的背包。
“你们......”她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抄起激光器冲了出去。
陈峰对疯人大喊，“来啊，爷爷我在此。”
齐修文则将激光器调到最大功率，将靠近的疯人一一烧焦。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中，掩盖住了唐高远的砸锁声。
铁门的锁链掉落的瞬间，宋依依看见萧泽和庞明从尸堆里冲出，而陈峰被五六个疯人扑倒在地。
齐修文站在他身前，看着萧泽几人安全后喊道，“快走！”
“走啊！”唐高昕拽着呆立的宋依依冲出大门。
身后传来陈峰最后一声大笑，以及齐修文平静的倒数：“三、二、一”
倒在地的陈峰，用着他最后的一丝力气，将手中的激光弹引爆。
“砰”剧烈的爆炸将整个天井化为火海。
爆炸的冲击波将五人狠狠掀翻在地。
“咳咳...大家...都没事吧？”唐高远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带着压抑的痛楚。
宋依依跪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脸色惨白。
她转头看向燃烧的废墟里，似乎有两个挺拔的身影背靠背站着，直到被烈焰完全吞没。
“前面有个停车场。”萧泽抬手指向不远处。
月光下，废弃的停车场里停着几辆落满灰尘的面包车。
唐高远扶着宋依依，萧泽拉着唐高昕，庞明在队伍最后。
萧泽打开了最近那辆的车门，仪表盘亮起的瞬间，电量显示还剩四分之三。
几人拖着伤痛的身躯钻进车内，宋依依蜷缩在后排，唐高昕给几人包扎伤口。
车内安静得可怕，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唐高远死死攥着方向盘的关节作响。
“我想回家。”宋依依的声音很轻，却打破了车内的沉静。
她将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描绘着玻璃上凝结的雾气，后视镜里映出她泛红的眼眶。
虽然明知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独自穿越各个城市，但那股想家的冲动却淹没了所有理智。
“我要回华春市。”庞明突然开口，粗粝的指节敲了敲座椅扶手，“可以同行。”
萧泽调整了下后视镜，镜中映出他疲惫的眼睛：“我去华北市。”
“我们，”唐高昕和身旁的唐高远交换了个眼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和你们一起吧。”
车厢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
三个城市正好连成一条线，最终，五人决定先去往华北市，再前行到华春市，最后送宋依依去最远的华吉市。
“先把数据交给联盟。”萧泽转动方向盘，“养好伤再出发。”
“在那之前，要先去找那几个杂碎算账。”唐高远眼神发狠的说道。
“要把他们炸个稀巴烂！”宋依依一想到是因为几人，导致齐修文俩人牺牲，她恨的牙痒痒。
有仇就要马上报，要不然时间久了，就该忘记了。
面包车又开向了废弃铁路，他们一路小心观察着。
“停！”唐高远开窗望向远处。
前方隐约透出一线昏黄的亮光，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扎眼。
几人熄火下车，借着灌木的掩护悄然逼近。
潮湿的泥土在脚下微微下陷，空气中飘来隐约的食物香气，屋内的人正在用餐，推杯换盏的喧闹声隔着墙壁传来。
那辆改装过的装甲车就停靠在屋外，唐高远从口袋里摸出万能车钥匙，指尖在锁孔处轻轻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