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界之鸟
尾立鼠察觉到追击者。
“咻——！！“
尾立鼠的蝠翼骤然收拢，数千吨重的巨躯在空气中撕开一道漆黑裂痕。它的俯冲速度突破音障，压缩空气形成的激波如无形巨刃，将沿途的摩天大楼玻璃幕墙尽数震碎。暴雨被挤压成真空隧道，水滴在超音速冲击下电离，形成一条短暂存在的蓝白色等离子尾迹——
——然后，整座城市的无人机同时失控坠落。
超高速机动引发的EMP风暴席卷战场，电子设备爆出刺眼火花。
但巨人没有停下。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闪避，尾立鼠的爪刃擦过他的胸口，溅起的火花如超新星爆发般刺目。两者的速度差形成恐怖的气压差，海面被撕开一道长达千米的沟壑，海水在真空效应下冲天而起，又在下一秒被冲击波碾成暴雨。
“他们在……狗斗？！”麻子的声音颤抖。
尾立鼠的战术极其狡诈——它突然螺旋攀升，蝠翼边缘高频振动，在空气中切割出锯齿状湍流。紧接着一个违反物理常识的直角变向，残尾如钢鞭般抽向巨人后颈！
“啪！“
巨人单手格挡，冲击波呈球形扩散，方圆三公里内的云层被清空。
“这不可能……”赫尔克盯着雷达，“他的加速度超过 20G！人类驾驶员早就被压成肉泥了！”
尾立鼠突然变向，它残缺的尾部突然喷射出荧光蓝的毒雾，瞬间笼罩了整个空域。
“生物雷达失效！”赫尔曼博士的眼镜映出满屏雪花，“那些毒雾含有强电磁干扰颗粒！”
突然，毒雾中心亮起耀眼的蓝光。
一个球形光盾突然展开，方圆五百米内的毒雾被尽数蒸发。巨人突破屏障的身影拖曳着等离子尾迹，右拳在突进过程中亮起刺目的白光——闪亮拳！
“轰——！！”
骨骼碎裂的闷响传遍战场，尾立鼠的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哀鸣。它疯狂翻滚，试图甩开巨人，但对方如影随形，双手扣住它的翅膀根部——
“嘶啦——！！！”
蝠翼被硬生生撕裂！
“我勒个老天爷啊……”韦浪抬起头，看着上面的战斗。
尾立鼠失去平衡，开始下坠。巨人没有给它任何机会，双臂组成十字——
“唰——！！”
如同星空般耀眼的光线贯穿夜空，将尾立鼠的躯体彻底湮灭。
所有 PPDC成员只是沉默地看着屏幕上的巨人。他胸前的蓝色水晶开始闪烁红光，发出有节奏的嗡鸣。
“能量衰减？”蔡天童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彩色计时器是他的能量指示器！”
巨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似乎对自己的力量也有些困惑。但很快，他再次望向暴风赤红，微微点头。
下一秒，五十米高的身躯分解成无数金色光粒，随着突然改变风向的暴雨消散无踪。
查克盯着天空，嘴唇颤抖：“我们……真的需要机甲吗？”
赫克·汉森沉默良久，低声道：“儿子，有些敌人……本就不是为人类准备的。”
韦虎的神经连接系统仍在反馈异常数据，他盯着全息投影上残留的巨人能量读数，声音沙哑：“……我们刚才差点死了。”
韦祥咽了口唾沫，望向海面：“你们看到他是怎么撕开那一只开菊兽的吗？那东西的甲壳……我们的雷云阵型估计都切不开。”
韦龙沉默几秒，突然低声道：“……如果是暴风赤红的最强攻击模式，能打出这种伤害吗？”
韦虎摇头：“不可能。我们的机甲设计极限是硬抗四级开菊兽，但徒手撕碎？那不是人类科技能做到的。”
斯特克缓缓放下雪茄，雪茄烟灰掉在锃亮的军靴上。他盯着主屏幕上最后定格的巨人身影，瞳孔映出那些尚未消散的光粒。
“天童，我要完整的分析报告。真子，联系所有 PPDC基地，加密等级最高。”
他盯着主屏幕上最后捕捉到的巨人影像，声音低沉：
“建立新的档案分类：代号‘Ultraman’，威胁等级……”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满屋呆滞的科学家和军官。
“暂定盟友。”
蔡天童轻声问：“长官……您认为他是朋友？”
斯特克缓缓吐出一口烟：“我不知道。但今天，他救了暴风赤红，救了整座城市——所以至少现在，他不是敌人。”
---
暴雨过后的城市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破碎却逐渐复苏的街道上。
人们三三两两地从避难所走出来，有的推着自行车，有的牵着孩子，还有几个年轻人蹲在路边，用手机拍着倒塌的建筑。空气中飘着刚出炉的面包香，混着雨后的泥土味，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妈妈！我画了那个巨人！”一个小男孩举着蜡笔画，兴奋地挥舞着。画上是红蓝银三色的巨人，双臂交叉，光芒四射。
“真厉害！”母亲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却飘向远方，“……那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
街角的墙壁上，有人用喷漆涂鸦了巨人的轮廓，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光之救世主”，底下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几个路过的学生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拍照，嘻嘻哈哈地讨论着昨晚的战斗。
“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肚子叫打破了气氛。
“啊……又没钱了。”
一个穿着灰黑相间制服的青年站在面包店前，挠了挠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制服款式古怪，不像是任何国家的军装，胸前别着一枚奇特的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飞鸟信，戴拿奥特曼的人间体，昨晚的巨人，也就是戴拿奥特曼。
自从那次去火星之后，他就没有吃任何东西，击败邪恶巨人，击败斯菲亚黑洞，昨晚又和两只怪兽打了一场，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飞鸟摸了摸口袋，只有几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硬币。
“这位小哥，要不要尝尝新出炉的菠萝包？”面包店的老板娘探出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看你这样子，昨晚没少忙活吧？”
飞鸟尴尬地挠了挠头：“呃，其实……”
话还没说完，街道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话未说完，街道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快让开！”
几个抱着物资箱的工人横冲直撞地穿过人群，将一位拄拐杖的老人撞得踉跄后退。装着药瓶的塑料袋撕裂开来，玻璃药罐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一道灰影闪过。
飞鸟稳稳扶住摇晃的老人，另一只手已经利落地接住了即将落地的老花镜。“您没事吧？”他蹲下身查看老人的膝盖，注意到那些洒落的药片上印着“抗辐射剂”的字样。
“谢谢你啊年轻人…”老人颤抖的手指扶正眼镜，浑浊的瞳孔突然紧缩——他看清了飞鸟制服上那个陌生的徽章。“你是…破碎穹顶的新驾驶员？”
“呃，这个嘛…”飞鸟正斟酌着回答，街对面电器行的电视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女主播僵硬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昨晚，香江遭遇两只四级开菊兽袭击，暴风赤红机甲一度陷入危机，但神秘巨人现身，以压倒性力量歼灭怪兽……”
画面切换到破碎穹顶的发言人：“PPDC仍在分析巨人的来源，但我们必须强调——机甲猎人仍是人类的第一道防线！”
飞鸟眯起眼睛，阳光在他坚毅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的人类，正在孤军奋战啊。”
“大哥哥，你是军人吗？”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飞鸟低头，看见刚才画巨人的小男孩正拽着他的衣角，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蹲下身，视线与孩子齐平：“算是吧。”手指轻轻拂过小男孩画作上巨人的轮廓。
“那…你能保护我们吗？”男孩攥紧了蜡笔画，“像那个巨人一样厉害吗？”
飞鸟的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正要回答——
“所有人注意！三级避难演习！”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了街道的平静。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推着餐车的商贩手忙脚乱地收起摊位，几个学生惊慌失措地撞翻了路边的饮料箱。
飞鸟本能地将老人和孩子护在身后。三架武装直升机低空掠过，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掀起了街边的报纸，上面赫然印着“开菊兽再次来袭”的标题。
“这次又是哪里…”老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拐杖。小男孩死死抱住飞鸟的小腿，他珍视的蜡笔画飘落在地。
飞鸟弯腰拾起画纸，纸张上稚嫩的笔触让他的眼神柔和下来。他仔细将画折好，轻轻塞进小男孩的口袋：“会没事的。”
“送给你了，大哥哥。”小男孩突然把画又掏出来，踮着脚往他手里塞，“你和那个巨人很像呢。”
“哦？”飞鸟配合地蹲下，“你见过那个巨人吗？”
“没有。”小男孩歪着头，“但是感觉嘛…”他突然伸手碰了碰飞鸟的衣领，那里隐约露出一道金色的微光。
飞鸟瞳孔微缩，随即笑着接过画：“那我就收下这份心意了。”他的指尖不着痕迹地掠过藏在衣领下的闪光剑，远处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看着小男孩跑向了自己的妈妈，飞鸟笑了笑，但这次，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显露出战士的锐利。
面包店的老板娘突然冲出来往他手里塞了个纸袋：“给你！我看你一上午了…”热乎乎的菠萝包散发着黄油香气，“就当…就当谢谢你们机甲猎人的保护。”
“可是，我不是…”
还没等他说完，老板娘就回到了店里面。
“谢谢您的面包。”他郑重地鞠躬，将老人的东西重新给他包装好，转身离开。老板娘揉着眼睛，恍惚看见那个年轻人的背影似乎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