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临危受命整军防
刘备决定协防广宁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原本就波涛暗涌的池塘，在商队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涟漪。驿馆的院落里，短暂的沉默之后，是更为复杂的议论声。
张世平和苏双两位东主虽然已被刘备说动，决心留下共存亡，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将身家性命押在这座风雨飘摇的边城。一时间，人心浮动，恐慌和疑虑再次弥漫开来。
“留下来守城？这……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一个负责看管货物的伙计脸色煞白，声音发颤。
“是啊，我们只是商人，又不是兵卒！凭什么要我们去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鲜卑人拼命？“另一个车夫也抱怨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
“玄德公虽然仁义，但这决定未免太过冒险了！万一城破了，我们岂不是都要死在这里？“
质疑声、抱怨声、恐惧的低语交织在一起。钱管事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连连呵斥，却收效甚微。许多人望向刘备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敬佩变成了怀疑和不安。
就在这时，关羽向前一步，他那双丹凤眼缓缓扫过众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了下来。他只是轻轻抚了抚颌下的美髯，动作沉稳如山。
张飞则“哐当“一声将丈八蛇矛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吓得众人一哆嗦。他环眼圆睁，声若洪钟：“都吵吵嚷嚷个什么！俺大哥的决定，就是俺们兄弟的决定！谁要是怕死，现在可以滚蛋！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了这广宁城，被鲜卑蛮子抓去当了奴隶，或者剁了脑袋，可别怪俺老张没提醒你们！“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凶狠，“谁要是敢在背后嚼舌根，动摇军心，俺这矛可不认人！“
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众人都被张飞的威势所慑，不敢再多言。
刘备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了然。他知道，单靠威吓是无法真正凝聚人心的。他走到众人面前，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但语气却异常坚定：“诸位乡亲，诸位兄弟！备知道，让大家留守危城，实乃强人所难。备亦非好战嗜杀之人，若有万全之策可以安然离开，备绝不会置大家的性命于险地。“
他环视众人，继续说道：“但眼下形势，诸位也看到了。广宁城外，鲜卑游骑遍布，危机四伏。贸然出城，无异于自投罗网。留守城中，虽有风险，但并非死路一条。赵子龙将军乃当世英雄，忠勇无双；我两位兄弟，亦有万夫不当之勇。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众志成城，未必不能守住广宁，等待援兵！“
“备向大家保证，“刘备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只要备还有一口气在，定会与诸位并肩作战，护大家周全！此战若胜，诸位不仅能保全性命财产，更能获得保境安民之功！备相信，历史会记住我们今日的选择！“
他的话语真诚而恳切，既点明了利害关系，又激发了众人心中潜在的血性和荣誉感。人群中，一些原本就钦佩刘备仁义、或是被关张勇武所折服的护卫和伙计，渐渐挺直了腰杆。
这时，张世平和苏双也站了出来。张世平大声道：“玄德公高义！我等商贾，平日逐利，但亦知家国大义！今日国难当头，我张世平愿倾尽所有，助玄德公守城！凡我商队所有粮草、布匹、金银，皆可由玄德公调配！我这把老骨头，也能上城墙搬运滚石檑木！“
苏双也接口道：“不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今日我等与广宁共存亡！玄德公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两位东主的表态，无疑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连最有钱的东家都愿意舍弃家财、拼上性命，他们这些伙计、车夫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一时间，群情激昂，“愿随玄德公守城“、“誓与广宁共存亡“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之前的恐慌和不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临危受命、同仇敌忾的悲壮气氛。
刘备见状，心中大慰，连忙向众人拱手：“多谢诸位信任！备定不负所托！“
安抚和统一了商队内部的思想后，下一步便是与广宁城的实际掌控者——那位都尉进行交涉。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到他们这支“外来武装“能否被官方接纳，以及在接下来的守城战中获得多少支持。
翌日清晨，刘备、赵云，以及作为“参谋“的王宇，一同前往都尉府。
广宁都尉姓杜，名茂，年约五十，身材微胖，面色泛白，眼袋低垂，一看便是酒色掏空了身子、又缺乏实际战阵经验的庸碌之辈。听闻赵云带着两个“商队头领“求见，他本不想见，但又忌惮赵云背后公孙瓒的势力，以及当前鲜卑大军压境的危局，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在府衙正堂接见了他们。
“卑职赵云，见过都尉大人。“赵云虽然对杜茂的为人极为不齿，但表面上的礼数还是做足了。
“草民刘备（王宇），见过都尉大人。“刘备和王宇也拱手行礼。
杜茂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这才抬起眼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赵司马不在军营整顿兵马，跑到本官这里来，有何贵干啊？还有这两位……听说是中山来的客商护卫？“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慢和审视。
赵云压下心中的不快，沉声道：“启禀都尉大人，如今鲜卑大寇兵临城下，广宁危在旦夕。这位刘玄德公乃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素有仁义之名，感于国难，愿率麾下义士，协助守城。云以为，此乃我广宁之幸事，特带玄德公前来拜见大人，共商守城大计。“
“汉室宗亲？“杜茂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仔细打量了刘备几眼。刘备气度沉稳，相貌堂堂，确实有几分贵气。但他心中更多的是猜忌：“哼，汉室宗真？本官怎么从未听说过？再者，区区商队护卫，能有多少战力？莫不是来添乱的吧？“
刘备不卑不亢地说道：“备虽不才，家世或有据可查。麾下兄弟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护卫数十人亦是身经百战之士。更得张、苏二位义商鼎力相助，愿献出所有粮草物资，以助守城。我等虽是客军，但保境安民之心，与守土将士无异。恳请都尉大人允我等参与守城，但凭差遣，万死不辞！“
王宇也适时补充道：“都尉大人，如今强敌当前，正该同舟共济，共御外侮。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胜算。玄德公一片赤诚，还望大人明鉴。“
杜茂沉吟不语。他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赵云本就功高，又得公孙瓒赏识，他早就视为眼中钉。现在又来了个什么“汉室宗亲“刘备，手下还有两个“万人敌“的猛将，若是让他们参与守城立了功，岂不是更显得自己无能？
但转念一想，鲜卑人势大，广宁守军这点力量，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若是城破了，他这个都尉第一个跑不了。把刘备这伙人推到最危险的地方去，让他们和鲜卑人硬拼，赢了算自己的功劳，输了也能让他们当替死鬼，消耗敌人的力量。
想到这里，杜茂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嗯……玄德公忠勇可嘉，本官深感欣慰。既然玄德公有此报国之心，本官岂能拒绝？这样吧，城西墙最为要紧，也最为凶险，就交给玄德公和赵司马一同负责了。所需兵械粮草，可自行与张、苏二商协商。守城调度，还需听从本官统一号令。“
他这话看似委以重任，实则包藏祸心。城西面向鲜卑主力可能来犯的方向，防御工事相对薄弱，无疑是压力最大的地段。而且言明粮草兵械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摆明了是不想提供任何支持。
赵云眉头一皱，正想反驳，却被刘备用眼神制止了。
刘备拱手道：“多谢都尉大人信任！备等定不辱使命，誓死守卫城西！“
见刘备如此轻易就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杜茂心中冷笑，挥了挥手：“好了，军情紧急，诸位速去准备吧。“
离开都尉府，赵云终于忍不住怒道：“玄德公！这杜茂分明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城西地势平坦，最易被攻，他却连弓一支、箭一矢都不肯支援，岂有此理！“
刘备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微笑道：“子龙息怒。杜茂此人，鼠目寸光，心胸狭隘，我早有预料。他将城西交予我等，虽是险地，却也正好方便我们施展手脚，不受其过多掣肘。至于兵械粮草，有张、苏二位东主在，想必不成问题。“
王宇也点头道：“大哥说的是。与其受杜茂掣肘，处处受制，不如领了这差事，集中力量经营好城西防线。只要我们能守住，便是大功一件。至于杜茂，待战事一起，他若敢从中作梗，自有办法对付他。“
赵云听了刘备和王宇的分析，心中的怒气稍平，点了点头：“玄德公深谋远虑，云佩服。既然如此，我们便合力将这城西打造成铜墙铁壁！“
时间紧迫，容不得片刻耽搁。回到驿馆后，刘备立即召集众人，宣布了都尉的“任命“，并开始部署具体的防御准备工作。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备战，在广宁城西紧张地展开了。
整编兵力，分工明确：
首先是人力整合。赵云麾下经历血战幸存的老兵约有一百人，他们经验丰富，是防御的中坚力量。刘备的商队护卫有三十余人，虽然人数不多，但经历过黑风口的战斗，也算得上精锐。关羽和张飞自然是核心战将。此外，张世平和苏双也动员了商队中百余名身强力壮的伙计、车夫，这些人虽然缺乏战斗经验，但胜在忠诚可靠，可以负责搬运物资、修补工事等辅助工作。
但这还远远不够。刘备深知守城需要大量人力。他与赵云商议后，一面派人张贴告示，以“保家卫国“的名义号召城中青壮自愿加入守城队伍，承诺提供食物和少量酬劳（由张、苏二人承担）；一面与城中几位素有声望的耆老、士绅联络，请他们协助动员。
乱世之中，边民多有血性。听闻是汉室宗亲刘玄德和公孙瓒麾下猛将赵子龙亲自领军，又有粮草保证，不少因战乱逃难入城、无家可归的青壮，以及一些不愿坐以待毙的本地居民，纷纷前来应募。短短两日，竟也聚集了三四百人。
虽然这些人大多未经过训练，装备也五花八门（有的拿着柴刀，有的扛着锄头），但至少壮大了声势。
兵力初步整合后，刘备、赵云、王宇仔细研究了城西的地形和防御现状，进行了明确的分工：
刘备：坐镇中枢，总揽全局，负责协调各方关系（尤其是与杜茂和城内士绅的沟通），鼓舞士气，稳定人心。
赵云：担任城西防线的总指挥，负责训练新募士卒，部署防御阵型，指挥弓箭手，并亲自率领骑兵（他仅存的十余骑）担任机动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危急地段。
关羽：负责城西墙南段的防守。他性格沉稳，武艺高强，负责的区域是城墙的薄弱环节，需要他这样的大将坐镇。他挑选了部分赵云的老兵和商队护卫中的精锐作为骨干。
张飞：负责城西墙北段的防守。他勇猛过人，气势慑人，负责的区域靠近城门，预计将是敌人主攻的方向之一。他手下多是新募的青壮，正好需要他这样猛将来提振士气。
王宇：负责后勤保障和防御工事改进。他清点张、苏二人提供的物资，建立简易的台账（用他熟悉的符号和计数方式），确保粮草、箭矢、药品等物资的合理分配。同时，他利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向赵云提出改进防御工事的建议。
厉兵秣马，加固城防：
在王宇的建议下，城西的防御工事得到了显著加强。
加固城墙：征集城内所有能找到的木材、石料，对城墙破损处进行修补。在城墙内侧用土包堆砌加固，增加厚度。墙垛之间加装临时的木板护盾，为弓箭手提供更好的掩护。
清理射界：将城墙外数百步内的房屋、树木全部清除，防止敌人利用其作为掩护接近城墙。清理出来的木材和石料正好用于加固工事。
准备守城器械：搜集城内所有铁匠铺的边角料和张、苏商队运输的金属制品，由铁匠赶制箭矢。箭矢不足，便削制大量竹枪、木矛。准备大量的滚石、檑木。架设起数口大锅，准备随时烧煮金汁（粪尿）和热油。
设置障碍：在城墙外挖掘简易的壕沟，虽然不深，但能有效迟滞敌人骑兵的冲击。在壕沟后方和城门附近撒布铁蒺藜（用融化的铁器和钉子赶制）和削尖的竹签。
改善卫生：王宇特别强调了卫生问题。他要求在城墙上设立专门的排泄点，并定期清理，防止疫病滋生。饮用水也进行集中管理，尽量煮沸后饮用。伤兵营也设立在相对通风干净的地方，并动员城内略懂医术的郎中和妇女协助处理伤口（用煮沸的布条和初步提炼的草药）。
这些措施，很多都是这个时代闻所未闻的。起初，不少士兵和民夫并不理解，但赵云对王宇非常信任，刘备也全力支持，强力推行下去。几天下来，城西防线焕然一新，防御体系的严密程度，远超城内其他地段。
风声鹤唳，敌踪渐近：
就在广宁城内紧张备战的同时，城外的空气也越来越凝重。
赵云派出的斥候不断带回坏消息：鲜卑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广宁城。城郊的村落几乎都被洗劫一空，偶尔有侥幸逃脱的村民逃入城中，带来了关于鲜卑人残暴行径的恐怖描述，加剧了城内的恐慌。
“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我的村子……全没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农夫哭倒在城门口。
“那些天杀的蛮子！他们把孩子……呜呜……“一个失去亲人的妇人泣不成声。
杜茂害怕引起骚乱，下令紧闭城门，不准任何难民入内。刘备得知后，亲自找到杜茂，据理力争：“大人！这些都是我大汉子民！岂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坐视其惨死于胡虏之手？况且，收容难民，亦可从中挑选青壮补充守城力量，还能获得更多关于敌人的情报，一举多得啊！“
杜茂被说得哑口无言，最终不情愿地同意在严格盘查后，有选择地放一部分难民入城。刘备随即安排人手在城门口设立检查点和临时安置区，尽量安抚和收容这些可怜人。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几名胆大的鲜卑斥候试图趁着夜色摸到城墙根下进行侦查。然而，他们没料到城西的防守如此严密。赵云亲自布置的暗哨及时发现了他们，随着一声令下，数支早已准备好的火箭射向黑暗，照亮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紧接着，一阵密集的箭雨覆盖过去，当场射杀两人，其余几人仓皇逃窜。
这次小规模的夜袭虽然被轻松化解，但却像一个明确的信号：敌人已经近在咫尺，大战随时可能爆发。
英雄相惜，兄弟同心：
紧张的备战并未冲淡英雄之间的情谊。
刘备每日奔波于城墙、军营、都尉府和士绅府邸之间，安抚人心，协调资源，他那仁厚宽和、临危不乱的气度，赢得了越来越多军民的尊敬和爱戴。
关羽沉默寡言，但治军极严。他每日亲自巡视自己负责的墙段，检查每一个细节，与士兵同吃同住，他那沉稳如山的身影，给了手下士卒极大的信心。
张飞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嗓门洪亮，性格豪爽，训练新兵时虽然严厉，却也时常与士卒打成一片，讲些笑话鼓舞士气。他那股悍不畏死的冲劲，极大地感染了那些新募的青壮，让他们忘记了恐惧。
赵云则被刘备三兄弟的表现深深折服。刘备的仁德和大局观，关羽的沉稳忠义，张飞的勇猛直率，以及王宇那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和缜密心思，都让他大开眼界，心中暗自庆幸能与这样的人物并肩作战。他与刘备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就着昏暗的油灯，讨论守城策略和天下大势，越谈越是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他也时常向关羽请教刀法，与张飞切磋矛术（当然只是点到即止），对两人的武艺更是赞不绝口。
王宇则充分发挥着自己的“专业特长“。他不仅在后勤和工事上贡献卓著，还凭借着对历史的了解，提醒刘备和赵云注意鲜卑骑兵可能的战术（例如，佯攻、分兵、利用天气等），并提出了一些针对性的防御预案。虽然他无法解释这些“预见“的来源，但其分析往往鞭辟入里，令赵云也啧啧称奇，只当他是天资聪颖，博览群书。
兄弟同心，将帅和睦，军民协力。尽管敌人强大，形势严峻，但广宁城西的防线上，却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和战斗意志。
黑云压城，大战将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日午后，负责远距离侦查的斥候拼死带回了最紧急的情报：一支规模庞大的鲜卑军队，正铺天盖地而来，前锋距离广宁已不足三十里！
警钟声急促地敲响，传遍了广宁城的每一个角落！
“敌袭——！敌袭——！“
凄厉的喊声在城墙上此起彼伏。
刘备、赵云、关羽、张飞、王宇第一时间登上了城西的望楼。向西望去，地平线上，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土，仿佛一场巨大的沙尘暴正滚滚而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片黄尘之中，渐渐显露出密密麻麻、望不到边际的骑兵洪流！黑色的甲胄、闪亮的弯刀、飘扬的狰狞旗帜、剽悍的战马……无数的鲜卑骑兵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朝着小小的广宁城席卷而来！
粗略估计，敌人的数量至少在五千以上，甚至可能更多！数倍于城内守军！
城墙上，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还是刚刚拿起武器的民夫，看着眼前这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敌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血色尽失。连日来辛苦建立的信心，在敌人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似乎显得有些脆弱。
肃杀的北风卷过城头，吹动着众人的衣袂和战旗。天地之间，一片死寂，只剩下无数马蹄踏击大地的隆隆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敲击在每个守城将士的心脏之上！
刘备站在望楼的最前方，双手紧紧按在冰冷的墙垛上，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片不断逼近的黑色洪流。他没有说话，但挺拔的身姿和坚毅的眼神，无声地传递着决不后退的信念。
赵云站在他的身侧，右手紧握着龙胆亮银枪，枪尖斜指苍穹，年轻英武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着和冷静，星目之中战意升腾。
关羽丹凤眼微眯，抚髯的手指微微用力，青龙偃月刀斜靠在旁，不动如山。
张飞豹头环眼圆睁，紧握丈八蛇矛，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
王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脑中飞速运转着各种应对方案。
黑云压城城欲摧！广宁保卫战，终于在这一刻，正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