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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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学诠释的局限

我们现在进入了对仪式象征符号进行科学研究的最为困难的一个方面:分析。我们运用人类学概念在多大程度上能够解释这些神秘费解的结构呢?我们达到了自己的解释能力前沿的哪些点?让我们首先考虑一下支配性象征符号的情况吧。我已经提出,支配性象征符号的意义有两极——感觉极和理念极。我还提出,支配性象征符号能统合迥然不同的所指。我想进一步说,意义的两极丛聚了不同的甚至于相互对立的含义。人类学在其历史发展进程中,积累了能够充分处理我们分类为意识形态一极的这一类材料的技巧和概念。这一类材料,如我们所见,包括意识形态上的和技术上的社会结构和文化现象的组成部分。我相信,要分析这些材料,使用人类学的三个主要分支——文化人类学、结构主义理论和社会动力说——的概念将会是特别有益的。我将简略地勾勒出我对如何进行这类分析的看法,以及这三种框架能够如何相互交织,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首先必须自问在什么程度上、在哪些方面,将感觉一极的意义交付于透彻的分析是恰当的;并且,更重要的是,我们作为人类学家,有多大的资格去做这件事。很显然,如萨丕尔所言,仪式象征符号,像所有的浓缩象征符号一样,“触及无意识越来越深的根部”。调查者甚至只要粗略地知道精神分析学,就可以看出,仪式象征符号,从其外在形式到行动背景,以及一些加于其上的本土阐释,部分地是由无意识动机和观念所形塑和铸造的。母女在恩坎加仪式中互换衣衫,人们相信一个新入会者在她举行分离仪式的那一天要是看到了奶树就会发疯,相信一个新入会者在隔离期如果揭开包裹着她的毯子并看见她的村庄就会导致其母死亡,以上这些都是恩登布人自己无法作出满意诠释的象征性行为的细节。因为就它们指涉母女关系而言,这些信仰表明与奶树的象征意义正统解释相反的母女间相互敌视的元素。意识形态解释的一个主要特点就是它倾向于强调社会关系和谐与团结的一面。这种评注性的说法假定,人们和群体总是按照恩登布社会的理想规范行事的。